要對方的支援,於是公子寶鼎和熊閔就非常自然地走到了一塊。
秦王政當然憤怒,尤其讓他出離憤怒的是,公子寶鼎偏偏在這時候抓捕了一大批關東秘兵,一夜之間逆轉了形勢,讓惶恐不安的咸陽突然穩定下來。
一個奇蹟接一個奇蹟。一個功勳接一個功勳,秦王政越是想要壓制公子寶鼎,公子寶鼎反彈得越厲害,眼看就壓制不住了。公子寶鼎在老太后的扶持下必然可以掌控一部分權力,再加上楚系在背後的推波助瀾,咸陽將迅速崛起一個強大的新勢力。秦王政又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這怎能不讓他憤怒?
寶鼎聽完公子騰的述說後,頭痛欲裂,他至今還是找不到辦法,本來想把奏報拖一拖,但中尉張唐和內史公子騰都承受著重壓,眼看年關將近,一個比一個著急,迫不及待就上奏了。結果如其所料,秦王政果然直指要害。
“叔父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寶鼎臉色凝重,恭敬地問道。
“這還用說嗎?”公子騰苦笑道,“你從塞外建功歸來,大王馬上把你打發到紫府,甚至連與月氏人的談判都不讓你參加,足以說明大王的意願了。”
“我能怎麼辦?”寶鼎攤開雙手,忿然說道,“大王命令我年底前必須破案,必須替他把這些破事全部解決掉,我如果陽奉陰違,後果可想而知,我恐怕連紫府都待不住,年後直接被他趕回北疆了。好,我現在破案了,替他把咸陽穩住了。他又不滿意,他到底想怎麼樣?”
公子騰低頭想了片刻,鄭重問道:“你相信叔父嗎?”
“當然。”
“那你告訴我,你和熊閔是怎麼回事?”
公子騰這話問得很含蓄,其實就是詢問寶鼎,你和楚系是否握手言和了?
寶鼎不假思索地說道,“如叔父所想。”
公子騰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糊塗啊?這種事你也能做?”
“我能怎麼辦?”寶鼎一臉委屈,“老秦人都在看著我,我怎麼辦?我能讓他們失望嗎?大不了我回北疆,但老秦人一定要回來。”
“事情沒有想像的惡劣。”公子騰說道,“我們也在努力。蒙氏和馮氏既然在河北打了敗仗,當然要受到懲罰,老秦人肯定要回來。”
“但事情的發展遠比叔父想像的惡劣。”寶鼎反駁道,“老太后一旦不在了,楚系外戚給趕出了朝堂,大王一言九鼎,老秦人還有機會回來?想想當年武安君一案,叔父還是不要抱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為好。我真的不明白,大秦的大王竟然不相信老秦人,為什麼?叔父能告訴我為什麼?”
公子騰無言以對,仰天長嘆。良久,公子騰問道。“我能幫你什麼?”
“叔父現在不要介入。”公子寶鼎搖頭道,“我可以死,但叔父不能死。大秦是我們老秦人的大秦,是我們老嬴家的大秦,任何人都不能在大秦這塊土地上羞辱和屠殺我們老秦人,武安君的事不能再一次重演。”
停了片刻,他躬身說道,“我師傅公子非關押在西浦大牢,我已經失去了保護他的能力,請叔父妥為照顧,千萬不要讓人殺了他。更要防止他自殺。叔父必須知道,此刻公子非死了,我將極度被動,基本上失去了迴旋餘地。”
公子騰微微頷首。韓非假若死了,關東人只要偽造一份悔罪書就能把寶鼎直接打入地獄,就連老太后都未必救得了他。
“西浦大牢隸屬於廷尉府,我能做的也非常有限。”公子騰說道,“你能否透過楚系……”
“楚系絕對不能信任。”寶鼎用力搖手,“請叔父和駟車庶長一起想想辦法,我現在唯一信任的只有你們了。”
公子騰沉吟少許,問道:“你有死士嗎?武技高超的死士?”
寶鼎臉色微變,立刻領會了公子騰的意思。事態的發展一旦失去控制,秦王政必定痛下殺手,殺一個韓非對他而言算什麼?公子騰的意思很明白,不要抱什麼指望了,乾脆預設人手潛伏牢中,隨時準備救走韓非。
“這是下下之策。”寶鼎嘆道。救走韓非固然讓秦王政失去了一個重創寶鼎的“武器”,但寶鼎還是身陷危機之中,迴旋餘地非常小。
“這可以給你贏得更多的時間。”公子騰說道,“當你告訴大王你的訊息來源後,大王肯定要拿韓非來打擊你,他只剩下這一招了,否則等你封君後,他就無法有效壓制你。”
寶鼎躬身拜謝,“如此有勞叔父了。”
公子騰起身告辭,“我也是為了老秦人。”
送走公子騰,寶鼎馬上把司馬昌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