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件事關係重大,需要南陽商賈的通力合作,所以拿下南陽巨賈張氏一事就要推遲,或者再看看張氏的態度,假如張氏能夠正確理解南陽局勢的變化,今日南陽是武烈侯的封邑而不再是楚系的天下,南陽的主人已經換了一個,他迅速做出了順應形勢的對策,主動投靠武烈侯,那麼大家就可以攜手合作,互惠互利。
甘羅和章邯聽說之後暗自吃驚。寶鼎第一天趕到宛城就要對張氏下手,與楚系針鋒相對,這未必太過沖動了。要知道南陽是楚系經營了幾十年的地方,楚系的勢力在這裡盤根錯節,寶鼎剛剛抵達南陽,尚沒有立足就要打擊對手,顯然操之過急。就咸陽政局來說,寶鼎與楚系目前是合作關係,這時候大打出手,無疑將把雙方的關係再度推向極度惡劣的境地。
“南陽的局勢若想迅速得以扭轉,還得靠南陽人。”甘羅小心翼翼地勸諫道,“當前南陽要剿賊,要穩定民心,庶民要去耕種,而普通商賈的大量湧入也將有助於南陽的繁榮,如此可確保南陽的賦稅,也可以進一步穩固南陽。”
寶鼎接受了甘羅的勸諫,“張氏的事暫時放一放。不過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抓到他的把柄就可以控制他,假若他依仗楚係為後盾,處處與我們作對,那就堅決拿掉他。”停了一下,他對甘羅說道,“南陽是我的封邑,凡是關係到我切身利益的事情,我肯定要干涉,比如鹽鐵,比如宛城的冶鐵作坊,這些事直接關係到我的利益,關係到封邑的穩定,我不可能讓我不信任的人卡住我的脖子。”
甘羅心知肚明,南陽的鐵礦和冶鐵作坊是南陽商稅的主要來源,過去這些財富都落在了楚系和南陽巨賈手中,現在南陽是武烈侯的封邑了,假如武烈侯不拿出對策,那等於任由別人偷自己的錢,這當然不能容忍。
“如果他們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他們。”甘羅冷笑道,“巧取豪奪也要看物件,如果楚系欺人太甚,張氏和鄧氏甚至欺負到封君頭上,那就沒有情面可講了,該殺的一個都跑不掉。”
“我的意見是,如果大家合作,凡事好商量,反之……”寶鼎用力一揮手,“斬盡殺絕。”
甘羅微微頷首,心中已有計較。
“太守,買糧的事我幫你解決了,其它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寶鼎問章邯道。
“南陽局勢不堪的根由在盜賊猖獗,剿賊是郡府的第一要務。”章邯說道,“剿賊一事由郡尉負責,但咸陽至今沒有任命新的南陽郡尉,我又不好越俎代庖,留任的郡尉又不值得信任,所以我還是要懇求武烈侯的幫助。”
寶鼎莞爾失笑,“你到底還有多少事需要我出手相助?”
章邯躬身為禮,尷尬地說道,“有勞武烈侯了。只要武烈侯給下官一點時間,下官一定把南陽治理好。”
“你總不至於讓我的虎烈衛去剿賊吧?”寶鼎調侃道。
“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郡尉,急切需要。”章邯說道。
“你有合適人選?”寶鼎驚訝地問道。
“我有一個袍澤,早年曾與我並肩殺敵,屢立戰功。現在是楊端和將軍帳下的一個軍侯。”
“只要你信得過就行。”寶鼎不以為意地說道,“你把名字、爵位、官職報給我,我即刻奏請咸陽。”
章邯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叫熊庸,是昌文君的庶子。”
寶鼎、甘羅和琴唐不約而同地楞住了。昌文君熊熾的兒子?昌文君還有一位在前線浴血殺敵至今不過是個小軍侯的兒子?
“十三歲的時侯,他的母親死了,他便毅然離家出走,至今已有十幾年了。”章邯說道,“他在軍中化名庸夫,我們都叫他大頭庸夫。過去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世,直到在咸陽偶然重逢,後來又認識了他的妹妹,這才知道了他的身世。”
“他至今還沒有回家?”寶鼎吃驚地問道。
“沒有。”章邯說道,“不過,據我的估計,昌文君應該對他有所關注,只是因為父子不合,所以才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寶鼎、甘羅和琴唐立即便明白了章邯的意思,對他不禁更是看重了幾分。南陽是楚系的天下,與楚系針鋒相對只會讓局勢越來越糟糕,假如拉一個楚系的人過來,在兩邊都能贏得信任,那必將緩和與楚系的矛盾,有利於南陽局勢迅速改善,尤其在利益上也能與楚系達成一定程度的妥協。
“那麼,是用庸夫的名字上奏,還是用熊庸的名字報於咸陽?”寶鼎問道。
章邯再度躬身,“請武烈侯做主。”
寶鼎笑了起來,手指章邯,“你既想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