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重新打造一個新楚系,把楚系的力量全部拉到蓼園,這樣他的實力就更為龐大,足以操控政局了。
不過如此一來,隗氏和巴蜀人在整體佈局中的力量就薄弱了,這隨即成為一個變數,假如隗氏和巴蜀人由此生怨,整體倒向秦王政,那對蓼園的打擊就大了。雖然現在琴氏和隴西李已經被蓼園整體利益所牽制,但隗氏如果在寶鼎尚未完成佈局的時侯倒戈一擊,秦王政肯定有辦法拉攏琴氏和隴西李,接下來的局面就會迅速失控。
寶鼎正是因為對隗氏的擔心,所以才特別關注隗氏的動靜。在他的謀劃中,假如隗氏真的要倒戈,那對不起,他就要先下手為強。殺死一個右丞相隗狀對他而言輕而易舉,但失去這麼一個丞相公,對他的整體佈局影響太大。
趙信看到寶鼎笑而不語,心裡未免忐忑,畢竟這句話說得不合時宜,這種大事還輪不到他來做出有傾向性的判斷。
“那麼你有什麼打算?”寶鼎問道。
趙信猶豫了片刻,一狠心,壯著膽子做了個斬殺的手勢。
寶鼎還是微笑,“理由呢?”
“懷疑就是理由。”
“莫須有。”寶鼎笑了起來,“這個理由不好。”
“武烈侯的意思呢?”
“刺殺政敵是下下之策。”寶鼎笑道,“一般來說,政敵遭遇刺殺,即使不是對手殺的,別人也會認定是對手乾的,所以擊敗政敵的最佳手段不是用陰謀刺殺,而是用陽謀光明正大地置其於死地。再說,我現在的敵人也不是隗氏,而是另有其人。”
趙信神色微凝,等待寶鼎繼續說下去,誰知寶鼎轉移了話題,“趙高還好嗎?”
一提到趙高,趙信的眼裡立即掠過一絲憂色。寶鼎敏銳地察覺到了趙信眼神的變化,立即預感到趙高出問題了。
“他還好。”趙信嘆了口氣,“但他辜負了武烈侯的信任,至今沒有贏得大王的重視。雖然這段時間他也陸續給我傳遞了一些機密,但這些機密……”趙信搖搖頭,一臉失望,顯然這些機密的價值太低,沒什麼作用。
寶鼎想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幫不上忙。我這時候伸手的話,他可能會被直接趕出王宮。”
“他倒是希望被趕出王宮。”趙信再度嘆氣,“中車府令雖然算是大王的近侍,但這樣一個位置,即便贏得了大王的信任,又有多大機會一展抱負,為大王所賞識?沒有機會展露才學,也就沒有機會立功升遷,如果十年二十年後,他還是一箇中車府令,他還能幫助武烈侯做什麼?”
寶鼎霍然心驚,驀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自己竟然忽略了趙高的雄心壯志,或者說隱藏在趙高身體裡的野心。歷史上的趙高一輩子待在秦王政的身邊,官職小,地位低,距離中樞遙不可及,但就是這麼一個小人物,在始皇帝死後,翻雲覆雨,瞬間顛覆了帝國,由此足以證明趙高的野心和他的才華一樣驚世駭俗。
讓這麼一個人物韜光養晦忍辱負重,待在秦王政身邊做“臥底”,顯然是一種錯誤的選擇。
自己從出塞開始到現在,屢見功勳,跟在自己後面的人全部升官加爵了,但趙高呢?趙高還是中車府令,這對一個才華出眾且雄心勃勃的年輕人來說,實在是一個打擊,而追隨自己建功立業對他而言更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寶鼎苦笑,搖搖頭,也嘆了口氣。自己被歷史套牢了,孰不知歷史正在自己的推動下一步步改變,趙高的命運遲早都要隨之而變,他不會有機會重演沙丘之謀了,再把這樣一個人物放在秦王政身邊純粹就是一種浪費。
“這是我的失誤。”寶鼎說道,“我馬上叫趙高來,到我身邊來,給我做長史,你看如何?”
趙信狂喜,心花怒放。他一直為趙高的事焦慮不安。趙高在王宮待得很不快活,非常憂鬱。王宮是什麼地方?王宮裡的官吏都是些什麼人物?他一個隱宮出身的極度落魄的外國王族後裔在王宮裡的處境可想而知,不得志也就罷了,關鍵是受到歧視,那才是對人最大的折磨。趙高的憂鬱讓趙信心痛,他曾暗示趙高,可以找武烈侯想想辦法,但趙高一口拒絕了。武烈侯對他有恩,予以重託,但他沒有完成,無顏以對,無法開口說去追隨武烈侯。
“謝謝,謝謝武烈侯。”趙信激動地語無倫次,翻身跪下大禮拜謝。
寶鼎急忙把他拉了起來,“這件事我考慮欠妥。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我,我實在沒臉說啊。”趙信羞愧不已。
“你是公主的叔父,這層關係雖然見不得光,但事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