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一路跳躍,一路開心的笑聲隨著幽香的河風在原野上回蕩。
“啊……”王離突然發出一聲狼嚎,高舉雙臂仰頭慘呼。直娘賊,還有沒有天理啊?我追一個小佳人追得滿頭大汗都沒追上,這位公子眼睛一眨,就變出一個傾城傾國的絕世美人,這哪來的天理啊?
嚎叫未止,駿馬就飛一般射了出去,王離跟在寶鼎後面急吼吼地追了上去。
“大兄……”王離飛馬超過兩人,然後一個漂亮的騰空,飛身躍下,不待站穩,就氣急敗壞地叫道,“大兄,你欺我太甚,欺我太甚了。”
寶鼎拉著趙儀停下,失聲笑道:“這是什麼話?我何時欺負你了?”
“就是她。”王離手指趙儀,忿然問道,“她是誰?大兄為何一直欺瞞於我?小僮怎會變美女?大兄為何一直不告訴我?”
寶鼎笑笑,轉頭望向趙儀,問道:“要告訴他嗎?”
趙儀望著王離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不免得意,抿嘴嬌笑,連連搖頭,然後掙脫寶鼎的手,自顧跑上了河堤。
“你看到了。”寶鼎攤開雙手,佯裝無奈地說道,“沒有她的允許,我哪敢亂說?”
這時王離的目光已經跟著趙儀上了河堤,對寶鼎的話充耳不聞。寶鼎看他痴呆呆的樣子,忽然想到前世自己剛剛踏進大學校門的時候,也有過一陣類似的瘋狂,看到漂亮的女孩就挪不開眼睛,但自己膽小,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不像有些膽大妄為的牲口,不管好歹,衝上去再說,頭破血流了,再衝,鍥而不捨,堪稱堅韌不拔之楷模。
寶鼎舉起右手在王離的眼前晃了兩下,“看好了沒有?看好了就把眼睛轉過來。唉,說你呢,你聽到沒有?”
“大兄,她是誰啊?是不是你小妹啊?”王離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急不可耐地問道。
寶鼎略感錯愣。這話怎麼說呢?妹妹吧……也可以。寶鼎點了點頭,模稜兩可地說道:“也算是妹妹吧。”
“啊……”王離又是一聲狼嚎,衝上來一把抱住寶鼎,大聲吼道,“太好了,我決定了,我要娶你妹妹,此生非你妹妹不娶。”
寶鼎頭一暈,一把推開他,用力擦了擦濺在臉上的唾沫星子,沒好氣地罵道:“你吼什麼?聽清楚沒有?”
“清楚了啊,她不就是你妹妹嘛……啊,公子的妹妹,那豈不是公主?”王離突然意識過來,公主?身份顯赫啊,好象非她不娶有相當的難度。 驀然,他眼睛一轉,兩眼頓時發亮,死死盯著寶鼎,腆著一張大臉,厚顏無恥地說道,“大兄,俺們可是兄弟,竹馬之交,世代的交情,這事你可要幫忙啊。”
寶鼎暈死。這都什麼人啊,感覺時空錯亂了,自己好象又回了前世,碰到了那幫恬不知恥的牲口。
“我記得你昨天說,你要娶琴氏家的那個小佳人,叫什麼月亮星星的,好象當時你信誓旦旦,說非她不娶啊。”寶鼎笑著調侃道。
“我說過嗎?”王離一臉無辜,接著馬上叫屈,“大兄,你肯定聽錯了,我怎麼可能會說那種話?你知道的,我頻陽王氏是什麼人家?巴蜀琴氏雖然有爵位,但商賈就是商賈,這個身份改不掉,我王氏怎麼可能與商賈結親?那不是自辱家門嘛,就是娶回家做個妾都不行的。我大父如果知道了,還不打斷我的腿?”
寶鼎眉毛微挑,心裡頓時湧出一股怨氣。商賈怎麼了?商賈怎麼低賤了?巴蜀琴氏,天下鉅商,他家的女兒還配不上你們王氏豪門?
“這麼說,你在耍人家了?”寶鼎心裡不高興,口氣就沒那麼親熱了。
“誰耍誰還不知道呢?”王離撇撇嘴,不屑地說道,“琴玥比我大三歲,今年都十八了,雖然漂亮但太聰明瞭,常常耍得我團團轉,你說誰耍誰啊?”
琴玥?比王離大?這個時代十八歲的女孩都已經嫁人了,一般都生孩子做媽媽了,她竟然還在咸陽和一幫小王孫小權貴們整日廝混在一起,可見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不過想想也是,巴蜀琴氏,當今首屈一指的大軍火商,若想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生存下來,家族子孫無不要拼盡全力求生存,否則早被生吞活剝了,哪裡會在大秦混到風生水起,在關東諸國建下顯赫聲名?
王離也不是一個懵懂少年,表面上看紈袴一個,其實心裡清楚著呢,大是大非拿捏得極有分寸,豪門家族的子弟果然非同一般,酒囊飯袋混吃等死的有,但更多的卻是像王離這種心計深沉的人,否則家族如何代代傳承下去?
想到這裡,寶鼎心裡的那絲怨氣不翼而飛了。那絲怨氣來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