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這種匪夷所思的結果。
馮劫急忙俯身攙扶,心裡樂開了花。寶鼎的未來是秦王政一手打造的,是為大秦未來百年的發展做準備的,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寶鼎就是未來大秦的柱石,馮氏靠上這棵大樹,其好處之大不言而喻。即便是現在,憑藉寶鼎在宗室和老秦人兩方面的深厚背景,也足以給馮氏以不可估量的助力。就以他本人來說,只要寶鼎在河北建功順利返回咸陽,那他這個師傅距離走進咸陽權力中樞的時間就很近了,不至於像現在一樣遙遙無期。
馮劫扶起寶鼎,兩人的關係瞬間親密。馮劫喜笑顏開,當即就問起寶鼎的學業。寶鼎也不隱瞞,一五一十都說了,除了認識上千的字以外,一無所知啊。馮劫倒是喜出望外,他就怕寶鼎不識字,一切從頭開始,那就耽誤時間了。現在好了,認識字有基礎,那起步就快了。讀書不在乎年齡大小,關鍵是勤奮努力,這才是最重要的。
師生兩人談得高興,一邊的蒙恬陪著笑臉,但心裡卻在不停的腹謗馮劫,這個老傢伙賺翻了,不但便宜揀了個公子身份的弟子,還給馮氏開創了一個美好的未來,這都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怎麼好事都給他碰上了?
送走馮劫,蒙恬和寶鼎並肩走進轅門。蒙恬執意要送他,寶鼎也有心打聽一些事,於是兩人閒庭信步,邊走邊聊。
歷史上蒙氏祖孫三代的履歷交待的很清晰,但馮氏卻沒有留下什麼資料,這顯然也是一個歷史懸案,大凡歷史懸案自有其產生的原因,比如昌平君、昌文君就是因為要隱瞞楚系外威這個秘密,那馮氏呢?他們又有什麼秘密?
“左庶長,你能說說師傅家的情況嗎?”寶鼎有意把話題扯到了馮劫身上,“以後常與師傅見面,假如因為不熟悉,做出什麼失禮的事就不好了。”
“馮氏……”蒙恬哂然一笑道,“說起來可就話長了。”
“洗耳恭聽。”寶鼎暗自竊喜。
“馮氏一族是韓國上黨人,馮劫的伯父叫馮亭,曾任上黨郡守。”
寶鼎聽到馮亭這個名字,霍然止步,吃驚地問道:“就是那個引發長平大戰的韓人馮亭?”
蒙恬點點頭,“既然你知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長平大戰前,秦人攻韓,取河內地,上黨遂被隔於太行山以北,夾在秦趙之間,旦夕不保。馮亭無奈,召集族人商議,是奔秦還是投趙,族人意見不一,但以投趙呼聲最大。馮亭遂投趙。
秦人大怒,發兵攻擊,長平之戰就此爆發。趙國戰敗,馮亭戰死,其家族隨之四分五裂。一部分歸韓,一部分投趙,一部分奔秦。
馮劫這一支奔秦,為秦重用。在呂不韋為相期間,馮氏歷任上黨、太原郡守,子弟多在北疆軍中效力,建下功勳,其中三位子弟最為突出,首推便是這位太原郡守馮劫。此人文武全才,先從軍,後在相國呂不韋府上為吏,曾參予編纂《呂氏春秋》,其後隨蒙驁征戰。呂不韋罷相前,將其由軍方調到太原郡任郡守。
馮氏另一位俊傑叫馮去疾,是馮劫的堂弟,才華橫溢,曾為議郎,隨侍秦王政左右,為秦王政所倚重,現任治粟內史府的右丞。
還有一位是馮劫的侄子,叫馮毋擇,現在麃(biao)公帳下效力,五大夫爵裨將。另外馮氏還有十幾位子弟分別在京都諸府,太原、上黨郡府和軍中供職,不是獨掌一方就是身居要職,所以現在馮氏在咸陽也算是一門新貴。
正如寶鼎先前猜測的那樣,馮氏、蒙氏果然是秦王政的左膀右臂,寶鼎若想贏得秦王政的信任,快速崛起,必定要與這兩姓大族建立親密關係。至於曾經在始皇帝時代顯赫一時的馮氏,為何湮沒於歷史,從蒙恬這番話裡並沒有找到原因。難道馮氏與司馬氏結有仇怨?太史公作《史記》,雖秉承公平原則,但個人好惡還是存在的,如果在所謂的大義上找不到原因,恐怕只有從個人原因去揭密了。
寶鼎暫時放下了探秘的念頭。畢竟這種家族仇怨說不清道不明,以現在馮氏的權勢,似乎還沒有可能與司馬氏結仇。
蒙恬隨之問及王賁、羌瘣(hui)與他談話的內容。寶鼎無意隱瞞,直接說了。
如今蒙恬不過一個裨將,在北疆軍還說不上話。至於咸陽的秦王政,他位於權力中樞,負責大策略的制定,恐怕在這種具體的攻擊策略上也無法干涉,這是前線統帥的事,所以真正能干涉河北戰場攻擊策略的只有同為假上將軍的王翦,但王翦會干涉嗎?干涉會有效嗎?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身處其中的統帥雖然需要情報,但知道情報是一回事,怎麼打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