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來,來……”
公孫豹把寶鼎叫到了自己身邊,正色說道,“你是大秦嬴姓王族,興國君一脈的唯一傳承,就憑這身份,當年你父親戰死北疆後,咸陽就應該讓你母子認祖歸宗,但咸陽薄情寡義,置若罔聞,成心要置你母子於死地,要斷絕興國君一脈。”
公孫豹感覺自己扯遠了,用力一揮手,“好了,舊事不提了。現在你憑自己的本事,也一樣回來了,就憑你這身份,咸陽不但要加爵,還要歸還你家族的所有財產,但咸陽沒有。好。不給就不給,咱們不缺錢。現在大秦南北兩大鉅商富賈都是你強有力的後盾。筵席上隗氏、琴氏當著我們老秦人的面表了態,發了誓,不要你開口,他們就會主動援手,你以後不缺錢。”
“現在我們再來看代北的驚天一刺。燕國國相相當於燕國多少軍隊?十萬差不多吧?就算打個對摺,也還有五萬吧?公子恆是什麼人物?他一死邯鄲政局立即失衡,代北缺了他李牧頂不起來那片天,趙國的危機因此愈發深重。公子恆抵得上十萬大軍吧?這兩顆人頭的價值,與那些黑鷹銳士們斬下的首級能夠相提並論?以此兩大功績中的任何一個,咸陽都可以封你為上卿,但咸陽給了什麼?一個八等公乘爵,好,好,好大方的出手,好大的氣魄。咸陽要打我們的臉,我們就狠狠地打回去,不但要打回去,還要補上一個巴掌。”
寶鼎這才恍然。直娘賊,我還以為我佔了天大便宜,原來我被人耍了,被人戲弄了,堂堂貴公子竟然被侮辱了。
“鳥!竟敢欺負到老子的頭上。”寶鼎心裡的喜悅頓時不翼而飛,氣得破口大罵。
王翦莞然失笑,這才像一對師徒,眼裡都揉不得沙子,一碰就炸。想想也是,如果不是這種脾氣,前幾天寶鼎也不會在東籬寓大打出手。至今那個倒楣的公子厲還躺著爬不起來呢。
公孫豹看到寶鼎怒不可遏,罵人了,心裡高興,捋須“嘿嘿”一笑,“不過咸陽那位大王還是留了個心眼,在自己掌控範圍內給你謀了份好差事。”
“啥?又想叫老子幹什麼?”寶鼎一肚子怨恨,氣呼呼地問道。
王翦遞給他一塊金質黑鷹令牌,“隨同詔書送來的還有這塊令牌。”
寶鼎接過來看了一下。這東西他見過,蒼頭手上就有一塊,是銀質的,證明黑冰秘兵身份的東西。寶鼎疑惑不解。咸陽千里迢迢送一塊黑鷹令牌來幹什麼?徵召我進黑冰臺,讓我去殺李牧?
“黑冰臺是外事府署,黑冰秘兵不允許在王國內行使特權。”王翦指著黑鷹令牌介紹道,“黑鷹令牌分五等,木鐵銅銀金,每等令牌各代表一定範圍內的特權。持上等令牌者可指揮持下等令牌的秘兵,持銀質黑鷹牌者基本上都是黑冰臺的官長了,大都在關東他國某個地方統一指揮秘兵作戰。”
“金質黑鷹令牌則由君王親自授予,一般只授給黑冰臺的正副統領,但也有例外,比如君王要秘密調查什麼,則授予執行黑冰以金質黑鷹令牌,憑此令牌可調查秩俸二千石以下各級官員。”
“今大王賜你金質黑鷹令牌。事實上就是徵召你為黑冰秘兵,而你這個黑冰秘兵則擁有極大特權,在外你可以調配、指揮黑冰秘兵,對內你可以秘密調查秩俸二千石以下官員。這個權力非常大,相比起來要遠勝那些有名無實的上卿了。”
寶鼎一聽,回顏作喜,沒想到秦王政對自己這個堂弟還是不錯的,不過這份大禮似乎不是白送,而是別有圖謀。
“大王打算調查誰?”寶鼎問道。
王翦搖頭,“大王賜你金牌,寓藏深意。”他從案几上推過那封詔書。“大王把你宗室屬藉恢復的日期定在你抵達晉陽的那一日,如此蒙恬在軍中公開你的身份,說你是大秦宗室公子便順理成章,沒有任何違律之處。由此可見大王考慮周全,將種種不利之事一一排除。”
“在這之後的第二天,你與巴蜀人見面,並於當天晚上重拳擊傷公子厲。因為你已於鬥毆之前恢復了宗室屬籍,所以此事也就是兩位公子之間的鬥毆,但此事剛剛傳到咸陽不到一個時辰,事件就由鬥毆變成了刺殺未遂。咸陽由此必起紛爭,不出意外的話,大王將承受來自楚系外戚的重壓,從華陽太后到相國熊啟,肯定威逼大王嚴懲不貸。”
王翦指指寶鼎手中的金質黑鷹令牌,笑著說道:“此刻,這張令牌在晉陽就有作用了,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以給大王以空前助力。”
寶鼎聽明白了,心裡頓時湧出一種無奈和失望的情緒。
秦王政、老秦武人、巴蜀人和山東外系聯手發動了打擊楚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