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黑衣刺殺失敗,很可能還要再刺第二次,你看……”寶鼎緊張地望著公孫豹,檢視他的反應,一旦發現苗頭不對,立馬閉嘴,“上將軍的安全至關重要,正好你和上將軍又是二十五年沒見了,你看是不是暫時留在晉陽……”
“怎麼?翅膀長硬了,要單飛了?”公孫豹斜瞥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河北戰場我要去,另外我還要把你安全帶回烏氏交給你母親。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把你自己的事辦好就行了。”
“老爹,我不是那個意思……”寶鼎急忙搖手,“我主要是擔心上將軍這裡……”
“我的安全不會有問題。”王翦和善地笑道,“我倒是擔心你的安全。有豹率在你身邊,我就很放心了。我故意佯裝遇刺重傷,就是想把訊息傳出去,騙騙李牧而已,如果他上當了,提前發動反擊。那我們就能在戰場上掌握一定的主動。”
寶鼎疑惑不解。李牧提前發動攻擊,秦軍還能掌握一定的主動,這是為什麼?
王賁接著說話了,“輜重將軍魏縛坐鎮晉陽,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中,如今他受了重傷,又是晉陽私鹽大案的首犯,已經無法行使輜重將軍的職權,上將軍依律接管了輜重大營,如此一來,我們北軍就可以以演練為名。將主力迅速調到井陘要塞西面的綿崆山一帶。”
“綿崆山距離井陘要塞大約一百里,目前屬於太原郡。我們把北軍調到這裡,名義上並沒有違反咸陽的命令。”王賁說到這裡衝著寶鼎微微一笑,“宜安城距離井陘要塞大約一百二十里,距離肥下有三十里,距離赤麗大約六十里。假若李牧向赤麗或者宜安城發動攻擊,我們最遲在兩天之內就可以抵達戰場。”
兩天?兩天還是太長啊,等北軍趕到的時候,仗都打完了。寶鼎暗自搖頭,小聲問了一句,“兩天的路程是不是太長了?北軍主力能不能提前趕到井陘要塞?”
王翦輕輕搖手,淡然說道:“公子,這個距離非常合適,無論是對咸陽還是對桓齮(qi)來說,都非常滿意。”
“公子,北軍主力一直沒有參加宜安大戰,麃(biao)公的軍隊也一直駐守在井陘要塞和赤麗城之間,同樣沒有參加攻城大戰。如果我們靠得太近,就有下山搶功的嫌疑,這會招致前方將士的不滿。”羌瘣解釋道,“他們打了好幾個月,損失巨大,至今還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進展,這時候我們在沒有接到咸陽命令的情況下貿然進入河北戰場,肯定會激怒他們,稍有不慎就會引發衝突,所以……”
寶鼎愣了半晌,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這都是軍功爵祿制惹得禍啊。軍功意味著爵祿,爵祿則意味著地位和財富,是人都會去搶,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搶,結果就造成了如今這種尷尬的局面。
“上將軍,北軍何時開拔?”寶鼎問道。
“不急,依河北戰局而定。”王翦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大軍主力剛剛開始攻擊肥下,李牧即使要出動,也要等到我主力大軍疲憊之後。所以至少半個月之後他才會反擊。此去綿崆山不足四百里,北軍日夜兼程的話,四天足矣。”王翦說到這裡看了寶鼎一眼,“你明早起程,順便護送一支輜重車隊去河北。”
寶鼎恭敬應諾。
“到了河北,先去赤麗見麃公將軍。”王翦繼續說道,“桓齮上將軍的行轅在宜安戰場,麃公會帶你去見他。”接著他指指案几上的一個烏黑木函(木匣),“公子,這是我寫給桓齮上將軍的書信,你替我帶給他。”
王賁轉身捧起黑函遞給寶鼎。寶鼎雙手接過,感覺入手甚重,估計裡面裝著竹簡。王翦用竹簡給桓齮寫信,可見內容並不重要,也沒有牽扯到機密。寶鼎稍稍心安。假如這份信涉及機密,必須函不離身,那抱著這麼大一個木函從晉陽跑到河北,就是一件苦差事了。
這年代沒有紙張,能夠拿來寫東西的也就竹簡木牘和羊皮絹帛。如果用竹簡木牘書寫,再用木函封裝,那一封信看上去就算“龐然大物”了。望著手裡的這份“書信”,寶鼎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應該發明一下紙張?這不但可以讓自己名利雙收,還能讓更多的貧賤者獲得讀書的機會,是利國利民利己的一件大好事啊。
記得前世聽歷史老師說過,紙雖然由西漢蔡倫發明,但其實在他之前,已經有工匠造出了類似於縑帛的可以用來書寫的東西。這個已經被後世的考古證實了。蔡倫正是因為受到了這種最原始紙的啟發,進而把樹皮、麻、布、魚網等東西放在一個大鍋裡煮啊熬啊搗啊的,結果就鼓搗出真正意義上的紙了。
既然蔡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