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斷給駁得啞口無言,雖有心辯解,急切間卻找不到理由,一時面紅耳赤,難堪至極。
白公差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想想還是把嘴巴閉上了。
王離一臉敬佩,衝著寶鼎連連拱手,意思是大兄你厲害,會裝啦,你不是說不會打仗嘛,對打仗的事一竅不通嘛,怎麼一轉眼說起來頭頭是道?
“公子,鴻山的左邊有赤麗的麃公將軍,右邊有宜安的辛勝將軍,五萬大軍擋在我們的前面,輜重大營即使有危險,也不會有致命的危險。”烏重雖然覺得寶鼎說得也有道理,但具體到戍守輜重大營這件事來說,寶鼎似乎考慮得太多了。糧草輜重關係到大戰勝敗,一旦這裡出了問題,寶鼎就徹底完了,所以他還是認為不要瞎折騰得好,既然桓齮上將軍有心送你功勞,你還想許多幹什麼?安安心心待在這裡就是了。
寶鼎正要反駁,公孫豹搖手阻止了,“你說說看,最糟糕的情況是什麼?”
寶鼎站起來走到公孫豹身邊,俯身指著地圖說道:“誰都知道,輜重大營是重中之重,輜重大營被敵人攻佔了,那仗也就不要打了,有多遠逃多遠。”
司馬斷等人都圍到了地圖邊上。
“如果我是李牧,我x思夜想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攻佔秦軍的鴻山輜重大營,如此河北大戰就打贏了。”寶鼎說道,“李牧在呼沱水南岸龜縮了一個多月,秦軍打又打不動,退又不願退,進退兩難,這種情況下,桓齮上將軍決定分兵攻打肥下,做出分兵之勢,以誘使李牧來攻。如果我是李牧,我必定將計就計,大張旗鼓地做出反擊態勢,以麻痺秦軍,隱藏自己的實際意圖。”
“李牧的實際意圖是什麼?”
“就是攻擊鴻山輜重大營。”寶鼎不假思索地說道,“我會佯裝一下,先集中主力於赤麗一線,做出迂迴包抄之勢。我打秦軍的西線赤麗,桓齮上將軍則打我的東線肥下,兩軍互為牽制,我不動,桓齮上將軍也不會動。兩軍僵持之際,我突然發動夜襲,入暮渡河,凌晨攻擊,等到天亮,鴻山輜重大營已是我的囊中之物。秦軍失去了輜重大營,與井陘要塞的聯絡又被切斷,必定急速突圍,這時候,就不是桓齮圍殲李牧,而是李牧圍殲桓齮了。”
司馬斷“撲哧”一笑,指著寶鼎嘲笑道,“公子說得十分有理啊,但李牧以主力大軍渡河,五萬人馬浩浩蕩蕩,他瞞得了誰?再說,五萬人馬渡河而來,需要多長時間?”
寶鼎也是“嗤”地一聲冷笑,“你以為李牧的主力是五萬大軍嗎?”
眾人愣了一下,不明白寶鼎啥意思。
“難道南下的代北軍不止五萬?”烏重疑惑地問道,“十萬?或者十五萬?”
“代北軍有十萬?”司馬斷嗤之以鼻,“你以為我秦軍斥候瞎了眼啦。”
“代北軍的規模至少有十五萬。”烏重一本正經地說道,“趙國卓氏和我們烏氏關係一向密切,這是卓氏透漏給我們的訊息,而且據說從邯鄲方面也得到了證實。”
“代北軍全部南下,長城還要不要了?雁門還守不守?上谷那邊還要不要防禦燕國?”司馬斷駁斥道,“李牧能帶五萬大軍南下就算不錯了。”
“你們都說錯了。”寶鼎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在眾人面前晃了幾下。
“二十萬?”王離驚呼道。
寶鼎瞪了他一眼,“兩萬,李牧真正的主力就是兩萬騎軍,那才是他在代北戰無不勝的真正原因。他憑什麼擊敗匈奴人?憑什麼卻匈奴人七百餘里?靠長城、弓弩還是戰車?很簡單,他靠得就是騎軍。”
“中!”公孫豹拍案讚道,“中!公子說得對,說得太對了。我一直覺得桓齮這個計策總有考慮失誤的地方,現在我知道了,那就是桓齮不瞭解李牧,他從來沒有和李牧打過仗,他根本不知道李牧的真正實力。趙國自從走了廉頗,死了龐煖,馬上就來了一個李牧大將軍。這個人如果沒有真本事,怎麼可能鎮戍趙國北疆幾十年?”
眾人看看得意洋洋的寶鼎,又看看激動的公孫豹,不明所以。兩萬騎軍?兩萬騎軍能幹什麼?兩萬騎軍就能擊敗秦軍?
寶鼎自然知道代北騎軍的厲害。雖然這個時代的騎軍戰鬥力有限,但李牧的代北騎軍是在與匈奴人的戰爭中成長起來的,這支騎軍將士大部分都是北虜人,而且有豐富的作戰經驗,代北騎軍的實力早已遠遠超過了秦國騎軍,這是他們第一次深入到河北腹地作戰,其驚人的戰鬥力將給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秦軍以致命一擊。
宜安大戰秦軍敗在哪?就是敗在代北騎軍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