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屠殺,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趙蔥渾身血跡,一路飛奔而來,遠遠看到李牧,單膝下跪,扯著嘶啞的嗓子縱聲狂吼,“拜見大將軍……”喊聲未止,激動的淚水已經滾滾而下。
“拜見大將軍……”成百上千的將士單膝跪下,仰首高呼,彷彿要把心中的萬般痛苦在這一瞬間全部喊出來,爆發出來。
“拜見大將軍……”成千上萬的將士跪了下來,他們擊敗了秦軍,迎來了勝利,他們終於再一次看到了曙光。
李牧神色冷峻,目光堅毅,高大挺拔的身軀巍然屹立,他就像一棵偉岸的大樹,獨自支撐起了浩大天空。
“拜見大將軍……”歡呼聲沖天而起,在夜空裡陣陣迴盪。
李牧腳步不停,龍行虎步,繼續向戰場深處走去。
將率官長們逐漸聚攏他的身後,昂首挺胸,氣勢如虹。
司馬尚抱著兜鍪,帶著幾名部屬,大汗淋漓地迎上了李牧。
李牧停了下來。轉目四顧。目光所及,都是一張張激動興奮的面孔,都是一雙雙熱淚盈眶的眼睛。趙人,永遠不會倒下,永遠……
“擂鼓……鳴號……”李牧舌綻春雷,厲聲斷喝,“重整戰陣,與秦軍決一死戰。”
“咚咚咚……”如雷戰鼓轟然炸響,號角聲連天而起,“決一死戰……決一死戰……”數萬將士在戰場上奔跑、呼喊,這一刻,他們再也沒有畏懼,他們有大將軍李牧,他們有龐大的代北軍,他們可以與西秦決一死戰,他們可以守護自己的王國,守護自己的家園。
旅賁衛高舉火把,將戰場的中心照耀得亮如白晝。
司馬尚走到了李牧面前,躬身施禮。這位年近四十的將軍身材魁梧,因為常年戍守長城要塞,歷經風霜,他看上去比較蒼老,鬢角甚至有了白髮。剛毅的面孔上有一雙森厲的眼睛,讓人望而生畏。
“鴻山如何?”李牧冷聲問道。他從司馬尚的表情上已經估猜鴻山出了問題,但會出什麼問題?一個輜重大營而已,而且桓齮自始至終就沒有在鴻山部署足夠的防守力量,憑藉四萬代北騎軍發動的雷霆一擊,足以橫掃鴻山,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大將軍,鴻山只有一座空營。”司馬尚的眼睛裡露出一絲苦澀和失望。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籌劃了幾個月的反擊大計竟然在最關鍵的地方出現了致命的失誤。
李牧面色頓凝,眼內更是爆出凜例殺氣。
“大將軍,我們中計了。”司馬尚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在極力按捺著沖天的怒火,“大營裡除了帳篷,什麼都沒有。我們從河東殺到河西,席捲整座大營,一無所獲。”
李牧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轉向了黑衣長歌。
黑衣長歌成功刺殺了王翦之後,火速趕到了河北戰場。他帶來了很多訊息,其中就包括秦軍的輜重將軍魏縛被公子寶鼎打成了重傷,而王翦又遭到刺殺身受重傷,如此一來,晉陽的輜重大營必然陷入混亂,秦軍糧草武器的供應上肯定要出問題。正是因為有了這個訊息,李牧才斷然出手,果斷髮動了反擊。
“秦軍的輜重大營肯定在鴻山,這一點絕對沒有錯。”長歌躬身說道,“我在晉陽打探到的訊息來源於輜重將軍府的一個軍吏,這個人負責糧秣轉運,訊息絕對可靠。前幾天我還派黑衣親自到鴻山檢視了一下,也證實鴻山確實有這樣一座輜重大營……”
“但我們攻下的是一座空營。”司馬尚厲聲打斷了長歌的話,“這作何解釋?”
長歌面紅耳赤,啞然無語。
“鴻山可有什麼異常?”李牧搖搖手,示意司馬尚不要發火。
“鴻山伏有秦軍。”司馬尚說道,“我們攻擊之前,發現鴻山燈火閃耀,但攻擊前的那一刻,山上的燈火全部熄滅了。攻擊過程中,我們在其中軍遭到車陣阻擊,秦軍的箭陣尤其猛烈。稍一接觸後,秦軍馬上撤到了山上。因為天黑,我們摸不清山上狀況,不敢貿然攻擊,所以隨即以主力殺奔宜安。”
李牧暗自吃驚,鴻山伏有秦軍?如果桓齮把主力暗藏於鴻山,那趙軍豈不掉進了他的陷阱?
“肥下戰況如何?”李牧轉頭望向荊軻。
“龐漠將軍報,從凌晨開始,大軍發動攻擊,至今沒有停止。”荊軻抬頭看看天色。“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估計龐漠將軍還在攻擊。”
“赤麗一線呢?”
“馮安將軍報,戰局僵持,赤麗秦軍防守頑強,至今沒有進展。”
李牧凝神想了片刻,對司馬尚說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