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實際控制陳及其周邊地區,就必須牢牢控制韓國,使之成為楚國的附庸國,擁有對韓國殺生予奪之大權,如此,楚國等於奪回了陳,實現了此次攻擊目的。
寶鼎沉吟不語。
范增躬身為禮,“武烈侯,楚軍已經殺進潁川,就在新鄭五十里之外,這是事實。此刻你我議和,你總要拿出一點誠意,你總不至於讓我空手而回吧?”
寶鼎臉色陡然冷肅,“是你入侵了我的國?”
范增毫不示弱,“是你奪走了我的陳。”
兩人怒目相對,誰也不肯退讓。
趙高輕輕咳嗽了一下,笑著說道,“我剛剛接到東南戰場的訊息,武安侯已經在彭澤蒐集到了足夠的船隻,馬上開始封鎖大江,徹底切斷楚國水師的退路。”
范增不為所動,但面對武烈侯強大的威懾力,他不得不主動讓一步。
“楚國可以繼續向江南提供錢糧援助。”
秦國有西南策略,要開拓西南疆土,為此開鑿南嶺大渠,在江南墾荒屯田,整訓軍隊。江南軍隊的實力這次充分暴露,讓楚國腹背受敵,成為楚國的又一心腹大患,假如楚國再次給江南提供支援,讓秦人鑿通南嶺,讓這支大軍去遠征西南,對楚國的好處不言而喻。
范增雖然對中原的利益拒不相讓,但對把秦國拖進蠻荒西南,以加大秦國國力損耗,同時減少秦軍對楚國江東方面的威脅,他還是異常的“熱心”。
寶鼎考慮良久,微微點頭,“明天,我希望見到項君。”
“如你所願。”范增躬身說道。
寶鼎和項燕的談判比較順利,雙方確立了議和原則之後,隨即各自奏報京都。
項燕非常果斷,命令楚軍火速撤出潁川,先在這一輪的議和談判中佔據優勢地位。
楚軍撤退的訊息迅速傳到齊軍。齊人正在與蒙武談判,齊軍統率太子安根本不願接受這一議和條件,但因為不知道楚人的態度,所以也沒有一口拒絕,以各種理由百般拖延,誰知楚人也不與他們通氣,迅速撤出了潁川,讓齊人立即陷入了被動。
與此同時,公子扶蘇與魏國寧陵君、韓國橫陽君的談判非常順利。這兩位都知道韓魏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由秦齊楚三國宰割,為了生存,他們只有使出渾身解數,奮力掙扎,力圖在與各方的周旋中贏得更大的生存空間。
寧陵君公子咎和橫陽君公子越一個趕赴齊軍大營,一個去拜見項燕,哀求齊楚兩國幫助他們復國。
項燕很快得到了壽春的答覆。壽春害怕秦軍主力返回中原,對東南戰場的困局更是憂心如焚,所以迫不及待地答應了議和條件,要求項燕馬上幫助橫陽君公子越重建韓國,以最快速度與秦國重建盟約。
不管齊國怎麼想,怎麼做,楚國必須利用當前有利形勢給自己謀取最大利益,先把陳及其周邊地區控制住,先把東南戰事結束了,如此楚國這一仗的目的就達到了。假如因為貪婪拖延了時間,讓齊國捷足先登,先與秦國簽定了盟約,那形勢對楚國就非常不利了,稍有不慎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但在中原戰場一無所獲,搞得不好連東南戰場都要崩潰。
齊國太子安接到項燕書信,得知楚國已經決定幫助韓國復國,以陳及其周邊地區為韓國國土,以橫陽君公子越為韓國大王。現秦楚韓三國正在就韓國復國一事進行談判,以項燕的估計,十天之後,就能讓公子越稱王,重建韓國了。
太子安勃然大怒。楚國和韓人竟然在秦國的威逼下,迅速背叛了合縱,導致齊國深陷危局。太子安不敢猶豫,馬上下令大軍撤到陶城。
太子安火速奏報臨淄。從“大義”上來說,既然楚國兌現承諾,與秦國妥協,幫助韓人復國了,那麼齊國也只能走這條路,但如此一來,齊軍辛辛苦苦打了幾個月,都給魏人打了,自己卻一無所獲。
咸陽採納了武烈侯的中原策略。秦王政下令,授權中原,實施中原策略。
很快,中原急奏,與楚國達成議和約定,韓國馬上覆國。
這時候咸陽在韓王的決定權上產生了歧義,有一部分大臣極力要求由咸陽決定韓王的人選,確保大秦對韓國的控制。
正在爭論的時候,武烈侯的奏章又到了。武烈侯建議秦王政馬上下令結束東南戰事,東南、江南軍隊即刻撤出九江,只待與楚國的盟約正式簽定後,重啟西南策略,繼續開鑿南嶺大渠,務必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完成南嶺大渠的開鑿。
兩三年後,不管北方戰場如何,齊楚兩國在獲得短暫的修整後,肯定要撕毀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