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野火般蔓延至全身……
笛子,滑落至床腳,我側耳諦聽:秋風為你呼吸,秋雨為你低鳴,更有那漸次飄零的秋葉,點綴你竹笛珠環翠繞,再聞笛聲,滿目都是你瑩瑩雙目裡熠熠燦爛的神光。
胤祥,在今夜的月色下,你會為我按動那七竅玲瓏的旋律嗎?
桃白的手指側穿過他的腰際,交疊著將他胸膛抱住,臉頰貼著他寬闊的脊背,掌下是溫熱的心跳。
“臨帖嗎?”聲音穿過晨曦的寧靜,他笑了笑:“賬本看得頭疼!”
我放開他,走到他的身側,見他臨的柳體不覺笑了起來,他微微蹙眉,問我笑什麼。
“沒想到你這個人,灑脫不羈,驕奢霸道,卻來臨這匠氣、刻板的字型!倒是出乎我的意外?”
他挑了挑眉,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一身銅臭,做不來那些風雅之事?”
“銅臭固然是有,但風雅也不遜色,你的字寫得極好,年少時必定刻苦練過!”我淡笑著重新展開一張白紙,拿起墨棒仔細研磨:“我就不然,小時候最怕練字,四阿哥當年罵得兇,我見了他就躲!他逼得緊的時候我就拿墨汁潑他。你一定沒見過他抓狂的樣子,別看他現在一副淡然的氣質,小時候的定力可差著呢!”
他環住我的要,低低笑著,輕語道:“你小時候一定很難馴服!”我笑著掙脫他的懷抱,轉到他的身後:“也許吧,我一直是一個人,什麼事情都經歷過,所以對誰都缺少信任!”
我把住他的手,將毛筆塞入他的掌中,衝他宛爾一笑:“蘇軾的定風波,我沒見過柳體的,寫給我看!”
他寵溺地看了我一眼,提筆行雲流水:——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餘獨不覺。已而逐晴,故作此。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等等!”我扶著他的手臂,輕聲喝止,他詫異的看著我,我笑著接過他手中的筆,接著蓄道:——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我最喜歡這句,留給我可好?”
“為什麼喜歡這首?”他笑著問我。
“卸去哀怨的枷鎖,昂起頭顱重新直麵人生的挑戰。過往的失意終將成為往事,該捨去的就讓它隨風而去,人生的智慧就是體現在大舍大得的方寸之間:風雨相伴、坦蕩豁達!”我放下筆,將紙頁拿起,輕輕吹乾墨跡。
“沒想到你是個追求淡泊的人!”
“不,我希望過程是精彩的!”我看向他,露出一絲微笑。指了指紙面。
我與他一同看去,清勁挺拔,瘦硬通神的柳體後面,跟著一排字字飛動,圓轉之妙的草書。看上去有些怪異,我笑了笑,有些遺憾的看他。
“沒關係!我喜歡!”他擁著我彷彿極盡深情的愛人,但我和他都清楚,那是我倆永遠也到不了的境界!
纖柔的身子包裹在素色的絲緞中,我在水閣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繼續在軟榻上睡去。
樓梯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恍惚聽到侍女叫了聲“八夫人!”我抬了抬欲合的眼瞼,向外廳看去。
還未見人便聽見叮叮玲玲的悅耳響聲傳來,不一會便見她進了內廳,今天的她和上次宴會不同的裝扮,前次是著華麗的漢服,妖嬈柔媚,今次卻是一身豔麗奪目的苗服:角冠簪梳、耳墜吊環、項圈手鐲……熠熠生輝。“花衣銀裝賽天仙”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爺呢?”她盛氣凌人的架勢讓我頗為不悅。
“沒死的話應該在巡視商鋪!”我的潛臺詞已經出來了,你怎麼還不走?
她慢悠悠地在屋裡轉了一圈,憤恨的東摸西摸:“聽說你已經過三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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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了一聲,從枕頭下摸出一本書隨意的翻著,心想這主子八成是來鬧事的。
“真不知爺看上你這老女人那點,竟然兩個月都不回大屋!”她站到我面前,輕蔑地看我!
我抬頭衝她笑了笑,繼續翻著手上的書。
“你是不是給爺下盅了?”她懷疑地看我。
“我不是苗人,不懂你們那些東西!”我淡笑著起身,繞過她的身子,將書放回書架上。
“那你是誰?為什麼會被爺藏在這裡?”
“你直接去問你的爺豈不是更快!”我轉身走向她。“出去,我要休息了!”收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