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直奔城門,因賓士急速,車後揚起了漫天黃沙,我趕緊捂了嬰兒的口鼻,待馬車過身後才將手放下,轉頭看了看滿身的沙土,剛想拍打,那其中的一輛馬車陡然停下,我倏地警惕起來,手掌慢慢摸向腰際的佩劍,誰知馬車上竟下來一位金髮碧眼的男子,他停在遠處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向我跑了過來,我見不是殺手也悄悄將劍插入劍鞘,那男子此時已經走進,隔著黃沙我還沒看清長相就已被他摟入懷中,我疑惑頓生只聽他興奮地用英文大喊:“hellen,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是clark啊,你還記不記得!”他便說邊用力地拍打我的背部,那原本因事故早已裂開的傷口,此時傷情恐怕更加惡化了。
我只好連連用單手推著他,提高語調的說道:“住手,clark,別傷了孩子!”
他這才停下來,不置信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孩子,問道:“hellen,這是你的孩子嗎?你們怎麼這麼狼狽?”
我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腰部的傷口火燒般地疼起來,我有些虛弱地看向clark,略帶懇求地說道:“能帶我進城嗎?我身上有傷,現在沒力氣解釋!”clark聽了連忙點頭,扶著我向馬車走去。
“唰唰”幾聲鞭響,馬車風馳電掣地向城內奔去,clark低頭玩弄著嬰兒的臉蛋,我看了他一陣,心想這男人眼睛真毒,我穿了男裝又如此狼狽竟也被他認了出來,不知以後hellen這身份該如何瞞下去。
正想著已過了城門,我撩開窗帳一角向外望去,此刻街上混亂依舊,一小隊騎兵急匆匆地向城外趕去,我放下帳子看向懷中熟睡的嬰兒,在心中喃喃地問道:“他們是不是為了找你?你到底是誰呢?你的阿瑪、額娘到底做了什麼才讓你陷入險境呢?”他在我懷裡動了動,伸出肉肉的小手緊緊抓住我的小指,那一瞬我柔情漫溢,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親吻他粉嫩的小臉,身邊的clark微笑著看我,欣羨地說道:“你孩子真乖!”我笑著摸了摸嬰兒的額頭,嘆息著:“是啊,他很乖的,我的孩子……”
clark的隨從揭開了我腰部的紗布,那不斷滲出的鮮血早已經將紗布完全浸透,傷口猶如小孩的嘴般,鮮紅色的肉外翻出來,clark皺著眉背過身對我,略有些尷尬地問我需不需要他迴避,我笑著跟他打趣說他都看光了才想起禮節,分明是個假正經、偽君子,若是真看不了這滲人的畫面只管出去好了,不需要找藉口,他被我這麼一擊反倒拗了起來,非要在一旁看我。
那隨從簡單的清理傷口後,便掏出一個約一寸長的銀針,開始給我進行縫合。當針尖穿過我的面板時,一陣劇痛襲來。他縫的十分仔細,可持久的疼痛讓我實在難以忍受,“噝噝”地抽著氣,為了分散注意力clark不停地和我說話,他告訴我這個隨從是他小時候從販子那買來的,那時候這孩子還小,販子虐待他,割了他的舌頭,他出於同情將他買在身邊並送到當地神父那學習醫術,他還跟我吹噓他隨從的醫術多麼多麼高明,那神父的醫術又是如何如何神奇,我痛得意識有些恍惚,懶得答理他,但看著那小隨從熟練的縫合手法,不禁抱著試探的心情問道:“我有個朋友,體內常年積毒,這種病你的隨從可會治?”
他聽後倒是熱情地想讓我帶著隨從去給那朋友看看,我想著胤祥那定是說不妥,於是折中地問道:“看診倒是不方便,不過我有他的病史資料,改明兒我翻譯一份帶你看看!”
clark連拍著胸脯說沒問題,說話間傷口已經處理完畢,我讓clark把嬰兒抱了過來,摟在懷裡正欲睡去,博碩那已經接了訊息帶了衛兵來接我回府,我不想clark為難穿了衣服隨博碩上了馬車,臨走時clark還塞了一些藥給我,我心知遮掩不了索性亮了真實身份給clark,並希望他常來找我聊聊,clark得知我的身份也不驚訝,依舊笑嘻嘻地送我。
車內我抱著孩子輕輕拍著,博碩卻皺著眉嚴肅地看我。
“葉兒,這孩子可是馬車裡的?”我笑著點了點頭,孩子此時已經醒了,clark剛剛又命人餵了食物,所以精神大好地瞅著我笑,我憐愛地點了點他的鼻尖,他“格格”地笑著想抓我的手指,嘴裡“瑪……瑪……”地叫著。
我靠著博碩的肩笑作一團,抬起首正想指給他看,卻發現他正臉色鐵青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道。
“你可知他是誰家的孩子?”
我搖搖頭等著他的下文。
“大清怡親王第七子弘曉,聖祖康熙六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