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會在開心的時候大聲地笑,不開心的時候罵個痛快。她總是像風一樣來去匆匆,一身男兒裝扮,卻將自己襯顯的更加動人。
端午節那日她從皇宮裡回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落寞而受傷的眼神,儘管她一直淡淡地笑著,但我知道,那個高牆裡一定發生了讓她心很痛很痛的事情。夜裡,她臥在風中飲酒,一口一口試圖澆息心中暗湧的悲痛,我一直陪在她身邊,她讓我走,我卻固執地留下,她摟著我笑,我在她的懷裡聽著她心臟收縮的聲響。
原來,笑容也可以這樣地哀傷……
歷練
“在這世為人,要麼爬上去俯瞰天下;要麼摔下去,死在谷底!”她立在山頂上嗜血地說著,我渾身戰慄,跟著這樣的一個主人,我的未來會是怎樣的呢?
去江南杭州的那一天,她立在官道上,回首駐足凝望那高高的城門,眼中有千般萬般地不捨。我回首無意中看見城門旁的密林裡,站著一名黃衣紫褂的少年,琥珀色的雙眼緊緊的追隨著她的身影,而那手中的斷枝深深地扎進肉裡。他是誰呢?會不會是那個讓她傷心的人,而她的不捨可是為了他?
“你留在這,三天後我來接你!”他率性地回過身漂亮地丟擲一把腰刀,我俯身撿起緊緊地摟在懷中,怯生生的瑟縮著身子,她看了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向那唯一的小船。
風低吟著,在我四周盤桓,像極了女人的哭聲,我驚恐地拉住她的衣角,哀求地看著她:不要,不要將我丟在這裡!帶我回去!求求你!
“你不想接受這種訓練是嗎?”她笑著看我,笑得很冷,冷得我渾身不住地打顫。
“你知道我不養廢物,想我留下你,就必須跟得上我的腳步,你可以不接受這樣的訓練,船就在那裡,上去了,我會送你回原來的地方!”
我搖著頭後退,不,我不要再回那暗無天日的黑屋,不要整天整天在皮鞭的看護下幹活,更不想悄無聲息地消失。我一咬牙轉身向密林跑去,瘋狂地飛奔著,忽略了樹枝打在身上的疼痛,忽略了日落後那聲聲淒厲地狼嚎,更忽略了她駕舟遠去的水聲。淚水爬滿了我的臉,我蜷縮在樹枝上,捂著耳朵不去聽樹下野獸的低鳴。
“噢嗚……”一隻野山貓向我伸出了爪子,我驚恐地伸臂去擋,那瘦小的臂膀上頓時血肉模糊,“嗚……”又是一記雪亮的利爪,我大吼一聲抽出腰刀亂無章法地向它砍去。
我不要死,我要活著,為什麼我的命要是這樣的,別人家的孩子可以躺在母親的懷裡撒嬌而我卻要在這裡跟命運搏鬥,我不甘心,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擺脫這賤奴的身份。
三天後我渾身是血地倒在湖邊的沙石上,奄奄一息,我不知道她會不會來,但這三天始終有一個信念支撐著我活下來,我要跟上她,一定要跟上她,不管多麼艱難我也要忍下去。不遠處還有野獸的嗥叫,是我的血將它們吸引至此,這三天我經歷了太多太多,從第一次殺戮到到面目茫然地啖肉飲血,我從不知我體內有這樣強的求生欲和殺戮的本領,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我,這才是她將我丟在這裡的原因,可是我能活下來嗎?那畜牲的腥臭味越來越近,我粗喘著閉上雙眼,我盡力了……
野獸的聲音消失了,眼縫中模糊地看見她風塵僕僕的身影漸行漸近,她的手裡有一把很耀眼的弓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下凡的戰神。她走近我,抱起我孱弱的身軀,我躺在她懷裡安心地睡去,夢裡有湖水的味道和她身上淡淡地香氣……
劊子手手持精鋼鍛造的凌遲專用小刀一臉嚴肅地看著那大樹上綁著的囚犯,那囚犯灰白的嘴唇顫抖不止,絕望地垂著頭。而她卻悠閒地坐在一邊喝茶,彷彿那即將開始的不是這世間最慘絕人寰的酷刑,而是一出有趣的戲曲。
“開刀!”她檀口微啟,緩緩出聲,嘴角勾起戲虐的笑。
話音剛落,劊子手的右手操著刀子,靈巧地一轉,就把一塊銅錢般大小的肉,從囚犯的右胸脯上旋了下來。“啊……”一聲悽歷地慘叫響起,我下意識蹲下身子埋下頭捂住耳朵。
“博碩!把頭抬起來!”她冷冷地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抬起頭看她靜靜地立在我身邊,微眯著眼鏡看我,我忍住嘔吐的慾望繼續看去。
劊子手的徒弟在一旁高聲報數:“第一刀!”那片肉在刀尖上顫抖不止,他將手腕一抖,小刀子銀光一閃爍,那肉便如一粒彈丸,嗖地飛起,準確地落到遠處的案臺上。
接著又一刀下去,露出的肉茬兒白生生的,只跳出了幾個血珍珠,我曾聽說成功的凌遲,是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