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結果往往出人意料。
我用它來概括這五年的生活,也許並不那麼貼切,但真的是那樣。
首先是愛情,那天,胤祥帶著微薄的醉意佇立於崖頂長嘆:“灑脫生,無憂去。生而無我喜,死而無我悲,皆他人之瑣事,我等找老天爺開玩笑去!”那一刻我猛然了悟於這份感情的存在。原來在我頓覺時,它早已悄然駐進心底,醞釀著,發酵著,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這份愛是我始料未及的,從來都是一個人的我,看慣了了殺戮,看慣了離別,情愛不過是一種易碎的奢侈品,它可以存在於熒屏電影裡,可以存在於文藝小說裡,也可以是某個富家小姐的生日宴會上,但它決不會屬於我,我曾經用那雙手毀掉過許多人的愛情、親情。所以那種脆弱的東西決不能成為我的牽絆。
對於胤祥我最初認為只是弟弟,但他給我帶來的溫暖已遠遠超越於那份親情。從一開始我就警告過自己,愛上任何一個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是孽,所以對四阿哥我總是隱忍著不輕易釋放那份情感。原以為給胤祥的,是姐姐般的溫情,可最終還是變質了,在他13歲生日的那天,我知道自己入了地獄……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會是什麼味道。
我摸索著手中血色的玉牌,這是兩年前皇上親自交與我的,於是在康熙三十七年,我又多了一個身份:皇上的密使,“贔屓”組織的一員。這是個頗具系統,組織嚴密的隊伍,私下裡替皇上幹著很多秘密的,上不了檯面的勾當,也收集著全國各地的情報。我至今也只是在其中的最底層,也就是耳目,在這紫禁城裡的每一個角落,每個阿哥大臣的府上,都有我這樣的人,他可以是守門的侍衛,或是奉茶的侍女,總之會是任何一個不起眼的人,若非需要,我們彼此也不相識,每隔一段時間的例行回報就是全部的工作內容了。至於這個組織其他的事,我知道的也不真切,只是隱約的聽說應該有兩個統領,那會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我起身將玉收好,這東西是不能讓任何人看見的。回京的這些年,起初還是住在年府,後來四阿哥為了差我辦事方便,便搬去了他府上,他給我安排在一個較偏院的院落,對於這些,我是很滿意的,不為別的,就是每天能見著他,心裡便踏實了很多,我和他之間還是像以前說的那樣,我怕他也敬他,防備著他也依賴著他,感情上我與他都收斂著,他也沒再出現當年那晚帳篷內的情景,但同時他也將他的秘密隱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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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也在宮裡過夜,胤祥的課業繁重,我大都只有晚上才能見到他,訓練也只能安排在那個時間。胤祥是塊練武的好料子,這幾年,雖說訓練時間不多,但他的功夫、騎射都不在我之下了。
“年侍衛。”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什麼事?”我站起身,走過去開門,來的是四阿哥書房的丫鬟青藍。
“我們主子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商量。”她微低著頭,語音清脆。我回身從桌上拿起帽子戴上,便隨她出了門。
這個府邸是康熙三十三年建造的,從整體來看:殿閣交錯,飛簷縱橫,宇脊勾連,氣勢軒昂,但大氣之中又不失淡雅,那一樹,一山或是一池清源都安排的恰到好處,看來四阿哥的福晉那拉氏確實是個有心人。
四阿哥正坐著寫摺子,我進屋後,便在榻上尋了個舒適的地方靠著,案几上還放著一些剩下的點心,我既見著了,定然不會放過。我官階低自然俸祿就低,平時身上那幾個小錢大都進了鐵匠鋪的腰包了,自從康熙拿了我的短刀沒還後,身上總是空落落的,回京後便找了個最有名的鐵匠鋪子,讓他按我畫的圖給我打了一把“blade”(火拼),這刀原是由美軍六名前特種部隊隊員共同設計,是我在那一世用慣了的。刀刃上設計了手指凹槽使刀即容易掌握又不會造成握的太緊不易換手的麻煩。刀脊上有一組三個鋸齒狀的設計,這叫做“裂具”。原本是能啟開汽車門、劃破飛機表面,還有金屬片的,至於現在有什麼用,還在觀察中。總的來看,雖說材質上差些,但模樣到是差不多。但因此我也花了血本,用了大半年的俸祿,好在四阿哥家底殷實,小十三也不差,這才避免了我當年餓死街頭的慘狀。但我不知悔改,這幾年沒多大長進,就是臉皮厚了不少,隨後心癢癢地又去讓那鐵匠給我弄了“combatkarambit”(鐵爪),這款刀造型超炫,純屬收藏之用,但向四阿哥借的銀子至今也還不上,倒是鐵匠老闆與我熟捻起來,天天巴巴地等我再上門,看有沒有奇特的刀具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