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但摩天大廈與純然的綠色有機地結合了起來,形成了天趣般的搭配。和諧也就成為了它的主魂,站在其中,你沒有不適的感覺,首先是一切都顯得很親切,隨處可聞的鄉音更能讓人有身臨故土的嬌縱。
我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了下來,條件一般,一個房間兩個人,但價格卻是內地的幾倍。另外一個房客,長得挺壯實,面板黝黑,穿一件短袖T恤,紅色帶槓的。眼神中卻滿是血絲,臉上也裝進了倦態。我一進去,開啟了床邊的風扇,讓它將汗水的露兒驅趕了一些。
他躺在床上,隨手掏出一枝煙,遞給我。我趕忙伸手擋了一下,嘴裡應著:“我不會抽菸,謝謝!”
他也並不勉強,將這枝煙縮了回去,插在自己的嘴裡。掏出火機,點上了。一團濃霧從他的面前嫋嫋升騰,一股煙油味兒衝向我的鼻息。我雖然不抽菸,但在這濃重的煙霧中,我卻可以體會到一絲糜放的縱亂。我不善多言,也不喜多言。我斜倚在枕頭上,閉上有些疲憊的眼睛,準備好好地休息一下。對面的漢子在煙霧裡飄出一句淡淡的話:“你剛來深圳?”
“對啊!剛來,這地方還不錯。”
“剛來的時候,都這樣說。你是哪裡人?”
“四川的,你呢?”
“安徽。在這兒,四川人很多的。你有老鄉嗎?”
我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了:“有。他們在別的地方。只是我剛來,不好意思叼擾他們,所以只好住旅館了。”
他顯然沒有懷疑我的慌言,只是說:“深圳,這地方是好,可壓力卻也太在。”
“壓力太大?這個我倒不知道。不過這兒的景色挺漂亮的,與內地有些大城市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呢!哪,哪你也是剛來深圳嗎?”
“不。我來深圳都有幾個月了,這幾個月,簡直就是災難。”
“是不是出了什麼很大的事兒了嗎?”
“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他使勁兒地吸了一口煙,噴出一團很濃很濃的煙霧。嘆氣聲從煙霧中伸展出來,延綿出了很遠。以至於鼓搗在了我的耳膜裡,我有一點震顫的感覺,很清楚地碰擊著我內心的情意。
我靜靜地等待著他繼續的下文,可時間在緩緩的流淌,煙霧也在慢慢地消散,但他卻依然一聲不吭。被他開先打破了沉默,我早已了無睡意。我隨口說:“安徽,安徽有白洋淀,聽說那地方條件不錯的。”
“哪兒啊?安徽同樣是窮地段。要不是這幾年政策開放了,還不知道那日子該怎麼地呢?不過,四川卻是天府之國,沒想到你們也願意出來。”
“天府之國,哈哈哈。。。。。。,只是那一片而已。四川就是成都平原的土地稍肥沃一些,其它的地方大都是高山瘦水,窮著呢!李白說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便是明證。”
“別人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山也不見得會壞到哪兒去!”
“這倒是,我們山高,就柴禾多,所以自古不缺柴燒。但是這山上的土地呢,就是不滋養莊稼。要是碰上了旱時天,情況遭著呢捱餓空肚皮,那也是常有的事兒。再加上人多,土地有限,本來寬袤的山川,現在倒覺狹小了。況且,山上的東西也總會有盡頭。原先我們小的時候,山上還有一些野物,樹木也挺粗壯。但是現在呢,有些山竟然變得光禿禿的了。跟你們那兒也許差不多,要是沒有勞務輸出,這日子也是真不敢想象的。”一談起老家,我的心中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我愛家,但是我又看不慣這片山水的狀況。家鄉的景色曾經讓我無數次的陶醉,可是,美麗的景色到處都有。美麗並不能留住我的腳步,我需要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我一看見鄉親們一張張辛酸的臉,我的靈氣與心懷也會軟下來,變成了一個不堪一擊的物體而融進了酸體的濃釀中。
“在老家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現在跑到這個地方,真還有一點活受罪的味道呢!”
他的話語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勾逗著我的好奇心。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但從他的面色瞧去,他確實困擾在無奈中。而從他舉手投足的氣質來看,他也不是一般的打工者,至少還是有一些修養。
“你原來做些什麼?”我問他。
“原來,說起原來,我還確實風光過一陣子。那時的生意好做,也可以說是獨門生意。沒什麼競爭的。”說完他又嘆了一口氣,從兜裡再掏出一根菸,接在快要熄滅的菸屁股上。眼神中也藏著一些深遠的東西,我彷彿已經觸目驚心摸到了他心中的嚮往和曾經的輝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