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應該說,人造的公園是沒有什麼好描寫的。但是,蘇州的園林, 樣也是人造之物,但同樣也不是有不少的文人墨客臨摹摩仿麼?荔枝公園的荔枝樹是它的主體秀。這相當於它的魂靈。除卻魂靈,還有無數的點綴。我這人記憶特差,什麼樹的名兒總記不住。所以寫起來也就麻煩一些,但假設你沒有看見這些樹,那麼我即使說出這些樹的名兒你也是不知道其模樣的。
我行走在林蔭道上,東張西望地欣賞著,那兒有芒果樹,下面是一些厥類植物,都很茂盛。再下就是人工湖,湖裡散散落落地飄著幾片荷葉,它的閨女荷花正嬌羞羞地露出了一些小頭,半遮半掩地藏在了荷葉的背後。微風拂著它,它便舞出了婀娜的身姿段兒。甜蜜蜜的,同時也是很妖嬈的。
湖水看起來有些墨色,偶爾的陽光射上去,金光一片般耀眼奪目。水卻是很清透,可以看見湖底的事物。凹凸不平的地皮上斜倚著一些小棍子,小棍子在水兒的波動下,也彷彿唱著歌,舞著蹈。小魚兒無憂無慮地搖著尾巴,嘴兒一張一合的,吐出一串串的氣泡。
湖邊有一些椅子,椅子上坐著雙的情侶,調笑聲鑽入我的耳膜,我有一些豔羨。對著清澈的水,印出我的是孤單的影子。我對著影子笑,但它反襯給我的似乎是哭,甚至是比哭更難看的神色。我的旁邊靜靜地躺著一個小泥凳,光光潔潔的,用手輕輕一抹,可以聽見清脆的響聲。它默默地打量著我,我也默默地看著它。我們無言,我們相視在平和的心境裡面。
我順勢坐在它的身上,雙眼緊緊地盯著盪漾的湖面。湖中的魚兒依舊遊得歡暢,它們的身體胖嘟嘟的,很可愛。在轉身的時候,卻非常地靈巧,只將尾巴一旋,便可自然地完成一個的確堪稱完美的動作。在這塊我們眼裡狹小,在它們眼裡卻很闊大的地方,它們很自由。它們自由地呼吸,自由地奔放,自由地穿梭,自由地放飛著夢中的激|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著它們,我的心好像也掙脫開了生活的煩憂、命運的羈絆而變得開闊,從而再慢慢地伸向自由的天堂。我觸控到了自由的春風,在自由的光華里,我頓覺渾身的毛孔在大吐著濁氣。我真想大喝一聲,自由啊!來吧,我擁抱你。
在湖面上浮著一些樹葉,樹葉的重心以水的漣漪而改變。由此,我作了一個大膽的比喻。湖面就是社會的融爐,而這片樹葉則是我自己,是一個渺小的個體。我死死地盯著這片樹葉,它緩慢地移動著,在寬廣的湖面上,它沒有一個真正的地頭。它沒有根系,只能聽憑水的慣性而飄遊。我看見它飄過來,飄過去,可是它總著不了岸。
當我把自己的靈魂搭在這片樹葉上時,我與它就已經合為一體了。我的心也隨著它的移動而飄沉,有時我會高興,有時我會嘆息。我的體內的節奏在風兒的拂動下,變得煩燥不發,變得有些惶惶。畢竟這個過程太漫長,在這個飄洎的過程中,我經歷了太多的恐慌與茫然。
我的心很急很亂,我無法想象完全沉浸在這種起蕩不定的狀態下的不安。那樣的我或許會每天接受著不自於天上地下人間空氣中甚至一件件芝麻大的站事的煎熬。我受不了這種長期的沉淪,我逃跑了,逃離了我眼中的自己,逃離了自己加給自己無謂的比喻。但是在我逃跑的途中,我突然明白,我錯了。這糾煩錯雜的過程才是所有的最美,而樹葉終究會靠岸,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我也明白,一片樹葉從樹梢掉落在湖面上時,它就註定了以後的生活。它不能抱怨,也不該抱怨。它應該始終保持著平和。面對著複雜的遭遇,我不應該逃離,而是要勇敢地去面對。
我是個弱者,但我也可以是個強者。曾經流浪的夢想,究竟使我得到了什麼?我饗足了我的眼球了嗎?沒有,世界的美麗是沒有盡頭的,我永遠也滿足不了我的慾望。況且,我的流浪是在沒有任何金錢支撐下進行的,所以也就無故地多了許多的艱難。我不怕艱難,但我也是血肉之軀,我知道累,身體與心靈的累。我真的累了,我需要休息。
離開了湖邊,我來到了荔香閣。荔香閣是座似亭子般的建築,總共三層。站在第三層的視窗,你可以看得遠一點,但非常遺憾的是,你還是無法俯瞰整個公園的景色。因為公園的樹木森茂,在你的眼前往往會被它們佔據了地盤。閣下是幾根粗壯的大柱子,柱子上貼著瓷磚。其中兩根上懸掛著兩塊黑木匾額,匾額上龍飛鳳舞,寫得很有味道。但恕我眼拙,我根本認出清這字句中的意義,我只能說,很好看而已。
流浪者之歌(4)
亭子下每每都有很多人聚在一起,伸伸胳膊,展展腿腳,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