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臥室裡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風吹拂樹葉發出的簌簌聲。
沉寂得可怕。
秋蔓從梳妝鏡前轉過身來,她將牛角梳慢慢放下,面上是滴水不漏的困惑:“什麼?你的令牌怎麼會是我拿走的?”
說著,她微微笑了笑,聲色和藹:“令牌不是你不小心丟了,被邪醫撿到了嗎?”
“你的右手。”嬴子衿巋然不動,從容不迫,“看看是不是已經出現了黑紋。”
秋蔓下意識地去看右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兩秒後,她反應了過來,臉色冰冷:“你詐我?!”
“哦,抱歉。”嬴子衿的道歉毫無誠意,語氣也很敷衍,“少算了三秒,三、二、一。”
最後一聲落下,一股錐心的疼痛自右手傳來,秋蔓神色一變。
很快,她的整條右臂就被麻痺了。
但秋蔓的反應也很快。
她手上三根金針其出,封住了右胳膊的穴位,阻礙了毒素的蔓延。
然而,她的右手心上,已經完全被黑色紋絡堵蓋了,猙獰恐怖。
秋蔓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竟是微笑了起來:“厲害,真是厲害,英雄出少年,你令牌上的毒,我的確沒有發現。”
“我也沒想到,令牌是你故意放在那裡的。”
兩個小錯誤,讓她暴露了自己。
一百年的隱藏,在今天功虧一簣了。
“你知道我是邪醫,又知道我是古醫古武雙修,還敢一個人來這裡。”秋蔓饒有興致,“是認定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嗎?”
“嬴子衿,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大膽。”
“對,我是邪醫統領,我麾下的邪醫還有一千八百人,你們絕對想不到是誰。”
她說出這種話,也就是沒有再隱藏自己的意思了。
嬴子衿看著她,神情平靜。
“其實我是挺捨不得解決你的。”秋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除過鳳蘭,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煉藥師了。”
嬴子衿眼神微冷。
鳳蘭,就是伏汐收的那驚才絕豔的弟子。
在煉藥、針灸上天賦極高,血還有妙用。
這一次她回到地球,見到伏汐,伏汐和她聊得最多的,就是鳳蘭。
伏汐一直在自責後悔,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徒弟。
“說起鳳蘭,她死的還真是慘。”秋蔓又笑了,“那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們當時都是二十多歲,是朋友,她拜在了伏汐的門下,而我沒有。”
“她會教我她學到的東西,所以她到死都不能相信,我會是邪醫。”
秋蔓自顧自地開口:“我先是毒啞了她,割掉她的舌頭入藥,然後把她的頭髮一根根地扒了下來,最後放血。”
“我用她的血,煉製了新藥,這藥的確好用,能解百毒。”
嬴子衿眼睫垂下,淡聲:“你接手丹盟,也是為了更好的殘害古醫界的天才。”
她也是後來才聽大長老提起過,丹盟的成員時不時地就會失蹤一個,都是榜上有名的。
但數量不多,沒人往邪醫那方面想。
“不錯。”秋蔓嘖了一聲,“對,還有四長老,我早就知道了四長老的家人要來丹盟這邊,提前去了,他也真是慘啊,他兒子跪在地上求我放過他的妻子。”
“可我怎麼會放呢?我先是殺了他的妻子,最後殺了他,後來我還安慰了老四,給了他不少撫卹金,他對著我感激涕零,卻不知道我就是滅他全家的人。”
秋蔓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太好笑了是不是?”
嬴子衿的手指握了握:“難怪。”
四長老派去的護衛是丹盟的,就是秋蔓的手下,只有秋蔓動手會最方便。
可秋蔓在丹盟的威信太高了,根本沒有人懷疑她。
“好了,話就說到這裡了,嬴子衿,你還有機會。”秋蔓傲然,“邪醫和古醫有什麼區別?我們邪醫,追求的才是醫術的極致!”
“我有信心,把你培養成比伏汐還強的人,而且你加入我,以後我們能去更好的地方。”
說著,她的神情竟是恍惚了幾分:“你一定想不到,那是一個怎麼樣科技發達、堆金積玉的城市,和那個地方比起來,古武界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那個地方的人,才是地球真正的主宰!”
嬴子衿的眼眸驟然一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