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遠從來沒覺得他的世界有這麼安靜過。
風修這三個字,彷彿帶走了所有的聲音。
他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凝固了,愣愣地抬頭。
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大腦都當機了。
“愣著幹什麼?”風修揹著雙手,瞥了他一眼,“叫師祖。”
這一下,程遠是貨真價實的腿軟了。
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師師師師……”
程遠結巴了半天,都沒能把一個完整的稱呼蹦出來。
嬴子衿的腳頓了頓,按著頭,微微無奈:“你嚇到他了。”
風修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慢悠悠:“不嚇一嚇,他以為他能當我師叔了。”
還師妹?
夢倒是做得挺好。
“師師師祖!”程遠終於叫了出來,他擦了一把汗,仍是戰戰兢兢,“師傅,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行了,知道你不清楚。”風修把他扶起來,“反正你記住,你沒有師妹,你只有師祖。”
程遠:“……”
好扎心。
“我先走了。”嬴子衿壓了壓帽簷,遮住陽光,“好久沒下地了,去轉轉。”
風修瞥了程遠一眼。
程遠立刻會意,跟上去保駕護航。
謝煥然已死,除了風修之外,程遠的古武修為是最高的。
他看了一眼前方的建築物:“師祖,您是要去司法堂的地牢嗎?”
“嗯。”嬴子衿頷首,“去看看。”
謝家頂尖戰力都被殺了。
有些人犯了罪,但罪不至死,不過其他刑罰也少不了。
司法堂一向公正處理。
謝夫人就在地牢裡關著。
她雙目無神,早已沒有了以往的貴婦風範。
在看見女孩的時候,謝夫人的眼中終於有了焦距。
她猛地撲到鐵欄杆前,眼睛猩紅:“嬴子衿!你沒死!你居然沒死!”
“憑什麼我的念念死了,你沒有死!憑什麼?!”
“謝念死,是因為她作惡多端。”程遠神色一冷,“她殺了那麼多人,活該死!”
謝念在古武界橫行霸道數年,柳家也是因她而滅。
“殺了那麼多人?”謝夫人目光怨恨,“一群賤民的命,也配跟我女兒比。”
古武界,實力為尊,用拳頭說話。
被謝念殺了的那些人,只能說是技不如人。
“你女兒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程遠冷笑了一聲,“謝夫人,你還真是雙標。”
他轉頭,及時把一聲“師妹”及時咽回了喉嚨裡,壓低聲音:“師祖,我送你出去吧,沒必要讓這種人壞了您的心情。”
嬴子衿抬手:“讓我和她說幾句話。”
程遠雖然不解,但也退到了一旁。
“你要和我說什麼?”謝夫人神情輕蔑,“我說了,我不會和你說話的,你要殺我就殺吧,反正我丈夫女兒都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謝夫人,謝家大長老騙了你。”嬴子衿淡淡,“你知道你兒子為什麼會突然昏迷不醒嗎?”
提起謝鈺,謝夫人的面容更加猙獰:“我兒子昏迷不醒,是因為你不嫁給他!”
都是他們小瞧了嬴子衿,認為她只是一個古醫。
要是當初就把嬴子衿直接殺了,謝家哪裡還會落到這地步?
“你們謝家在古武界這麼多年,每一代都有不少人在濫殺無辜。”嬴子衿低下頭,輕笑,“真以為不會有孽力回饋?”
謝夫人猛地怔住:“你……你什麼意思?”
“他命格硬,又是難得地古武天才,這樣的人,是擋災的極佳人選。”嬴子衿聲音疏冷,“謝家這一代的孽,全部都反噬在了他的身上。”
“有些事情你們大長老也沒有說謊,如果我嫁給謝鈺,就能夠幫他一起分擔這部分因果,他承受的少了,自然就能夠醒過來。”
嬴子衿輕描淡寫:“我想想看,在謝鈺之前,你們這一輩也有無辜慘死的人吧?”
“不……不不不!”謝夫人慘白著連,她拼命地搖頭,嘴角都流出了血,“我不信……我不信!”
“當然,謝家大長老還沒資格決定誰做這個擋災的人選。”嬴子衿,“謝鈺,是謝煥然定下來的。”
“知道為什麼謝煥然會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