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無言可答。這個藉口,把她堵得死死的,說什麼都是多餘。
弘文帝走到門口,一隻腳已經跨出去,卻又停下,回頭看著她:“芳菲,我不希望我們這樣蹉跎一輩子。但是,你放心,這努力,不該是你,而是我。今後,我希望你能真正地心甘情願!”
今後,誰知道呢?
那麼遙遠的事情!
她斷然:“陛下,我們之間,已經止於此!我,永遠只能是宏兒的祖母!”
弘文帝關了門,出去。
玄武宮,燈火輝煌。
奴婢們都在說著恭賀的話。
他扶著頭,其實,只喝了三五杯,按照他的酒量,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卻覺得頭疼如裂。
寢殿的大龍床空蕩蕩的。
縱然錦衾軟被,終究寒冷孤清。
他頹然倒下去,才明白缺少了什麼。
人氣——彷彿一個從熱鬧繁華里抽身出來的人,驀然回首,發現自己走到了沙漠,一種最繁華和最淒涼的對比!一種最盛大和最微弱的反差!
甚至還缺少一樣東西。
那是一種味道。
小太子的老師11
那是一種味道。
她身上的那種幽幽的,清香的味道。
女人的,母親的,孕婦的味道,濃郁而帶著強烈的誘惑。這麼長時間以來,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安眠藥,每一個夜晚,都要嗅著這樣的味道入睡。
甚至,許多夜深人靜的日子,許多她倦怠熟睡的日子,他會悄悄地上去擁抱她,摟住她,一如連體一般的人,真切地愛惜,同時,感到自己也被她如此地愛惜,親近,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隔閡。
可是,這一切,忽然就失去了。
縱然連牽手的溫度,都不再有了!
他躺在床上,方真切地感覺到那種男人的痛苦,生理上的,感情上的,都是最大最可怕的折磨,一刻也沒法安寧。
他披衣起床,悄悄地出去。
夜半三更,鴉雀在天。
慈寧宮,一片寂靜。
就連小孩子,也睡得那麼沉,那麼熟。
一牆之隔,他甚至聽得裡面的呼吸聲——是她的,清晰的,淡淡的。
他坐下,露水淋溼了重衣,也渾然不覺。
迷糊中,小嬰兒哇哇的兩聲,不知道是尿了,還是餓了。
他聽得那個熟悉的聲音:“宏兒不哭,宏兒不哭……乖,吃東西了,宏兒吃東西了……”
然後,是|乳母的聲音:“太后,您去休息吧,奴婢奶著小太子呢……”
小嬰兒含著陌生女人的|乳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陌生的味道,還是哭。
“宏兒乖……不哭,明日,太后帶你去玩兒……乖……”
“呀,宏兒,快看,你看,這波斯貓,多可愛……是你父皇送你的呢……”
兩團毛茸茸的肉球,在小嬰兒的面前晃來晃去,他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