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病好了再說?”
李玉屏無法再掙扎著跪著,起來,坐在鋪著厚厚軟墊的寬大貴妃椅上,咳嗽一聲。
芳菲細看她,但見她面色潮紅,雙眼發青,顯然是病得不輕。她一驚:“玉屏,你病了多久了?”
太子妃隕歿9
她強笑著搖搖頭:“娘娘不必為奴家操心。奴家這是小病,無關緊要,倒是還沒來得及恭喜娘娘,喜得龍胎……”
芳菲無暇聽她說客氣話,手一伸,拉住她的手,心裡好生驚訝,但覺李玉屏脈息紊亂,十分微弱。如果單單是一點傷風感冒,怎麼會弄得如此嚴重?看來,真的是生病了相當一段時間了。
“娘娘,奴家這病?”
芳菲穩住心神,笑道:“玉屏,沒事。你這病是風寒入骨,加上你最近情緒也許不好,所以沉了一點兒。沒事,我給你開幾服藥,你服一段時間,很快便會好起來的。”
李玉屏精神一振,自己的病情無大礙,一切便都還來得及,她忽然低下頭去:“娘娘……殿下他……”
“殿下怎麼了?”
“殿下其實是不想和你爭吵的……事後,他很不安……”
“呵,你說這事?”芳菲也微微不安,當日和殿下的爭吵,自己正想找李玉屏說說的。
“玉屏,你多慮了。我和殿下雖然當時爭執得厲害,但是,沒有什麼本質的衝突。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已經意識到,連續和自己,以及陛下發生的不快,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太子的情緒。
皇家無家事,本是簡單的父子爭執,可是,如果是皇帝和太子,那性質就大大不一樣了。她長嘆一聲,皇家的無奈,也就在這裡。
李玉屏聽得她嘆息,更是慌亂:“娘娘……實不相瞞,這些日子,奴家都不曾來皇宮,一方面是得知殿下和父皇起了衝突,奴家按照殿下的意思,在家閉門不出。可是,這不是主要的原因,您有所不知,哪一天,太陽死了……我和殿下都嚇得不輕……我當時在花園裡散步,和幾個妃嬪一起飲茶賞花,太陽忽然死了,混亂中,我跌倒在地,當時,非常驚恐,四周一片黑暗……從此,得下了心病……”
太子妃隕歿10
原來,李玉屏竟然是因為這次的驚恐落下了禍根,一病不起?
“那一日,殿下也正好在外面,他跟我看到了同樣的情況,他也害怕,他甚至比我更害怕,那一日,他回到家裡,渾身一直髮抖,臥在床上,緊緊地捂著被子,叫了許多侍衛在門外守著,後來……每到晚上,我們睡覺都不敢熄燈……只要黑了,殿下就會害怕,大聲地叫喊,娘娘……奴家從未見殿下如此害怕過,他完全失態了……我自己也是這樣,我多次做惡夢,夢見太陽死了……我更是害怕……我和殿下都是如此,有好幾次,我看見殿下滿頭大汗地被驚醒,大喊太陽死了,太陽死了……大喊有人要殺他……殿下說,林賢妃要殺他……”
芳菲心裡一沉,李玉屏和太子,目睹日全食,那對他們來說,更是一種不祥的徵兆,皇帝號稱天子,也就是天之子,太陽死了,首先遭殃的便是象徵皇帝。太子是儲君,難怪會嚇成這樣,再加上那些鮮卑老貴族,什麼三長老之類的,不停地向他灌輸妖言惑眾,別說他是太子,事關自己的生命安全,就算是一般老百姓,都受不起這樣的驚嚇。
此時,要想解開李玉屏的心病,實在太難了,通靈道長那一席話,對他們夫妻,顯然是毫無作用的。
李玉屏悽然淚下:“我自從嫁給殿下,主理太子府,將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從來不敢醋妒,對任何側妃甚至宮女僕人,都和和氣氣,寬容大度,為的,便是不要殿下有任何的後顧之憂,現在,殿下如此,我竟然無能為力……娘娘,你幫幫殿下吧,除了你,沒有人能幫他了。畢竟,你曾是他的朋友……朋友……”她對於男女之間的“朋友”一詞,其實是瞭解不深,而且不認為有這種東西的,因為在古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性朋友都少得很,何況男性!而且,也沒聽過女子和男子交朋友的。
太子妃隕歿11
此時,她卻只能用“朋友”這個詞語,再也沒有更恰當的表達了:“娘娘……殿下心緒很壞,他其實不是故意衝撞你,也不是故意要跟陛下做對的,現在那些王爺,那些老長輩,天天上門找他……他也是沒法……”
芳菲雙眼溼潤,可憐的太子夫妻,他們竟然嚇成這樣。尤其是殿下,他心裡本來就有陰影,多次被暗殺,那麼多年的隱忍,他不是陛下,沒有徵戰殺伐慣了,所以,當然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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