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真正對準的,便是自己。
“芳菲,也許這一次,他們會改變思路。”
“哦?他們還有什麼秘密武器?”
“這皇宮裡,男人已經進不來了。”
芳菲瞪著他,陛下是什麼意思?男人進不來了,難道派出女刺客?
“陛下,難道還有女刺客?”
“這倒不一定。只是同樣的方法,他們不會用第二次。朕也在想,他們其他的方法是什麼。”他的手撫摸過她的秀髮,柔聲道,“其實,無論他們用什麼方法,要想進入皇宮,都是難如登天了!芳菲,你不要害怕!你在哪裡,朕就在哪裡!”
她也笑起來。
這一次,是真正的信任。
順手拿過一張牌子,那是陛下摺子中的一張密摺。她看了,又放下去。陛下對於此事,精心策劃了這麼久。
成敗與否,可謂就在這最後的一個月了。
羅迦的聲音十分溫柔:“芳菲,你不要擔心,這一切,都交給朕。你現在的任務,便是好好安胎,好好保養身子。等我們的孩子出世,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明年,朕就帶你們母子去北武當度過夏日。”
她溫順地點頭,心裡其實並沒有如何擔心。自己相信陛下,一直都是相信的。而且,陛下顯然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孩子,這一次,無論如何,必須讓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地來到世界上,再也不容有任何的閃失。誰也經不起第二次的閃失了。
鐵證如山6
她忽然問:“陛下,我們什麼時候去看辯經會?”
羅迦笑起來:“你想哪天去?”
她一時反而答不上來了。當然是巴不得馬上就能去。
羅迦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微笑道:“等這個小傢伙不踢打,不折騰了,我們就去。也算是順便祈禱一下,讓他順順利利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笑起來,伸了個懶腰,眼波流轉,那麼明亮:“陛下,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這一次,我力壯如牛呢!就像我在北武當山腳下看到的那些農婦一般,都快生產了,還揹著大揹簍幹活呢!懷孕八九個月的農婦都還幹活的……”
羅迦被她逗得笑起來:“你是不是也想去幹活?”
她狡黠地一笑:“這表明我身體好嘛。”
琉璃殿。
秋日夜長。
張婕妤躺在床上,對面是優雅的小軒窗,月光斑駁地進來,碎了一地。角落裡,一隻錦盒,盒子裡,蟈蟈的聲音,抑揚頓挫,長長短短,讓人迴腸蕩氣。
宮花寂寞紅,在深宮裡,有無數這樣幽怨寂寞的嬪妃,除了皇帝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男人。恩寵是不可能眷顧到所有人的,絕大多數的女人,都不得不從青春少艾,到垂垂老去,都是如此一個人,輾轉反側到天明。人是人,也是動物,感情的,生理的,各方面的煎熬,宮廷的榮耀之後,也是外人難以預料的滄桑。也因此,宮妃們對這種東西是情有獨鍾,夜長難眠的時候,唯有聽著它的叫聲,聲聲到天明。
對面打擊樂的聲音開始隱隱地傳來。
她走到窗邊,看著對面的天空——正對著神殿的方向,沖天的火光,把整個平城外面都映紅了。這樣的焰火,幾十裡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據說,只有大神的力量才能辦到。大神,到了他該發威的時候了。
她欣喜若狂,幾乎要跳起來。
鐵證如山7
她欣喜若狂,幾乎要跳起來。
自己的成敗,自己這一生,能否翻身,就指望著這一場辯經大會了。
可是,她卻無緣目睹。
自從她嫁到宮廷之後,從來也不曾目睹過這樣的盛況。
窗外,有微微橐駝的聲音,那麼細微。細聽,卻是角落裡侍奉的宮女小飄的聲音:“娘娘,娘娘……”
張婕妤懶懶地:“何事?”
“小翠要出宮了。”
張婕妤這才知道,不知不覺之間,黎明瞭。
“奴婢買通了出宮運泔水的公公,答應幫奴婢把這個包袱帶出去。”
“很好。小飄,過了這一次,就再也不要往外送任何東西了。夫人處,也不許帶進來任何的東西。”
“奴婢知道。”
張婕妤便不說話了,歪著身子,悶悶地坐了一會兒。天色已經大亮了。她無情無緒地起身,在院子裡走了一陣子,回來時,日上三竿,更是愁容滿面。
正在這時,宮女來報:
“左淑妃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