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和高明的表情裡看出兩個人積怨很深。還是市委書記齊向天比較會調節氣氛,他為了給丁日民一個臺階下,馬上對副書記馮剛說:“把他的科長職位撤了吧,對領導這麼不尊重,就是再有能力也不能用。”馮剛的臉色很難看,低下頭半天沒有說話。
事後,馮剛找高明談了話。他說:“我送你去進修學習吧,正好龍江大學有個後備幹部進修班,你先去那裡待半年,對你有好處,工作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高明當然知道馮剛是為他好,他為市委還有馮剛這樣充滿正義感的好乾部而暗自慶幸,一時感動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2006…3…16 16:17【71樓】
冷靜下來的高明也為自己當時的衝動懊悔不已,照理他是不該頂撞領導的,但是丁日民這樣的混蛋他不頂撞實在是忍無可忍,這已經不僅僅是成熟與否的問題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嚴。高明進入市委機關也已經多年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丁日民這樣沒有修養的領導,那行為活脫脫像佔山為王的土匪。
當高明意識到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後,也便有了一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的政治前途沒了,那種苦心經營多年、付出多年、勞累多年卻換來如此結局的失落,讓他一時無所適從。高明有些後悔,莫不如當初不走仕途,哪怕就是下海經商,這些年恐怕也會攢下不少錢,而今他卻兩手空空、一無所有。高明有些恨,恨當今的政治體制,恨那些在官場中興風作浪的官員們,更恨丁日民這個披著人皮的衣冠禽獸。
當高明真的拎著行李到龍江大學報到時,內心的悵惘與心酸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他有一種被髮配充軍的感覺,他沒想到自己會落到今天這樣可悲的下場,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立志要做一個清官、好官,真心實意想為老百姓做點事情的高明已經不見了,如今的高明就像一個奄奄一息的溺水者,不但渾身溼透,而且嗆了一肚子水,差點被淹死在官場這個深不可測的泥潭裡。
高明真的絕望了,如今的他已經對仕途不抱有任何幻想,就連這份工作他都不想再幹下去了,到了龍江大學報到之後,他名義上是參加培訓學習,但基本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高明沒事的時候特別注意報紙上的招聘啟事,他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將自己的工作換掉。
孟茹對高明最近的變故很是過意不去,她知道高明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因為她的緣故。她對丁日民的為人太瞭解了,這個老東西陰險狡詐,為了個人私利往往不擇手段,卑鄙至極。孟茹也猜測上次高明捱打就是和丁日民有關,雖然他倒不能直接實施這種無恥行為,但他的侄子丁猛就是天河市最大的黑社會頭子,只要丁日民一個電話打過去,基本上沒有什麼擺不平的事。為此,孟茹當著高明的面說了一些道歉的話,意思要不是因為她,高明也不會受這麼多委屈。高明卻有意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充男子漢,嘴上說著沒事,他不會怕那個老東西的,要是不把老東西扳倒,他誓不罷休。孟茹說:“算了吧,你鬥不過他的,他惡毒的很,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高明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我就不信,難道這年頭邪還能壓正了不成?”
高明說得沒錯,現在的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想盡辦法也要把丁日民告下臺。以前沒有和丁日民結仇之前,他的這一想法還不算強烈,如今他們已經徹底地成為冤家對頭之後,高明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心想自己都這副樣子了,還考慮什麼後果,既然你丁日民用權力來迫害我,那麼我高明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一定要來個魚死網破不可。高明寫的第一封揭發檢舉信可謂是費盡了心機,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文思來列舉丁日民的違法違紀事實,寫得是聲情並茂,描繪得大有罄竹難書的意味。而且高明很懂得保護自己,他將那舉報信偷偷用電腦列印出來的,或者不屬名字,或者屬別人的名字,向省市的很多部門投遞了過去。
投遞完之後,高明就每天等著盼著丁日民被上級部門查處,可讓高明失望的是,那許多舉報信都無一例外地石沉大海、杳無音信,丁日民依舊沒事人一樣穩坐在市長的寶座上,悠哉悠哉。高明有些心涼,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舉報信寫得沒有水平,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高明甚至懷疑可能是自己沒有署名的原因,可高明實在沒有勇氣把自己的名字署上去,他怕丁日民的打擊報復,也怕那紀檢監察部門的人來找他核實情況,高明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還是暗暗地進行比較穩妥。
其實狀告丁日民的也並非只有高明一個人,那天河市早已有部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