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趕過來檢視情形。
“吃飯了。”將餐盤重重的往床頭櫃一放,見床上被褥下空空如也,他正困惑這麼一太早,朱邦璇會跑到哪裡去,驀地聽到她的尖叫聲——
“你怎麼可以不敲門就進人家的房間?”朱邦璇甫從浴室出來,只穿著一條絲質的薄底褲,邊走還邊扣著胸罩後頭的鉤鉤,陡見剛易站在那兒,嚇得忙抓起椅子上的襯衫遮住重要部位,沒扣緊的胸罩卻應聲掉落地面,羞得她滿臉通紅。
“我以為你又在賴床。”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蓄意偷窺,只是非常不巧地……呃,嘿,這瘦巴巴的竹竿女,居然擁有曲線曼妙的身材。
“你還看!快把眼睛閉起來。”她明明把衣服放椅背後的,跑哪裡去了?
“好吧。”美色當前,不看多可惜。大概是職業的關係,他很久不曾對女體產生美麗的遐想了。“你在找這個嗎?”
“原來你把我衣服藏起來了。”
“我又不是牛郎,藏你的衣服幹什麼?”見她轉身就要往浴室跑,剛易竟反射性地抓住她的藕臂。
“你?”朱邦璇嚇得花容失色。
“就在這裡穿吧。”他倒說得輕鬆自在。
“當著你的面?”色狼一個!
“反正我看都已經……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反正都已經這麼熟了。”老天,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
“熟到足以在你面前寬衣解帶?”真想賞他一巴掌,打爛他那張壞嘴巴。
“不是,我是……對不起,我跟你道歉,我、我出去,穿好衣服,記得趁熱把早餐吃了。”直到走出朱邦璇的臥房,剛易腦中猶清楚浮現著她瓏玲白皙的胴體,一陣口乾舌燥,讓他再度莫名的驚心。
加快腳步下樓,竟沒留意到摸索著上樓來的剛牧,和他迎面撞個滿懷。
“你怎麼了?”剛牧不解的問。
“沒事,不好意思,我趕著到醫院去。”他不肯停下腳步,是因為害怕失明後,耳朵變得特別靈光的剛牧聽見他怦怦怦的心跳?
腦子好混亂,思緒更是空前蕪雜。
手裡握著方向盤的他,心裡頭仍不斷告誡自己,必須離那個女人遠一點,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風和日麗的早晨,剛牧坐在庭院一株蒼勁的老松底下,面無表情的面對著遠方的花樹,鳥籠裡的小畫眉就擱在他腳邊,異常安靜的陪著主人發怔。
他身旁的石桌上,放著—本黎賀胥的原文書,書本連第一頁都沒有被翻開。當然,他根本看不見,即便翻開來也沒有意義。
好幾天了,他每天都像現在這樣,怔楞的坐在那裡,像在等候著某人。
那個某人當然就是朱邦璇。自她從醫院回來後,他不曾到房裡去探視過她,但心裡的牽掛和關切則是不言可喻。
約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阿琳來幫他換過三、四次的熱茶,每次剛牧都想問她,朱邦璇有沒好一點?但一番天人交戰後,還是放棄了。
腳邊的倩倩跟柔柔忽然吱吱喳喳叫得好不興奮,有人過來了?
是,“朱小姐?”除了她,誰能讓這兩隻小畫眉雀躍成這樣。
“嗨,”朱邦璇穿著一件淡藍色的T恤,一條漿白的傘仔褲,看起來仍很虛弱,但氣色倒還不錯。和剛牧打完招呼,趕緊再去逗逗倩倩和柔柔,“你們越來越厲害了,聽腳步聲就知道是我。”
“不是聽腳步聲,是直覺。”剛牧很開心的把預先準備好的杯子推到她面前,
“這奶茶還是熱的,是你喜歡的那一種。”
“謝謝。”朱邦璇悄悄的瞟他一眼,很不習慣他突然變得這麼客氣。“抱歉,這幾天沒能唸書報給你聽。”
“沒關係,你能好過來才是最重要。”剛牧很想表達他十二萬分的歉意,但想了想又不知怎麼開口,就算了。“你都好了嗎?”
“差不多,剛先生說只要再換兩次藥就沒問題了。”她儘量將口氣放輕鬆,以免讓他太過操心。見桌上放了書,她伸手取過翻開兩頁,“哇,原文的耶,我的英文挺破的,你確定要我念這個給你聽?”
“不,今天換我念給你聽。”
剛牧輕輕展開笑顏的模樣煞是好看。聽阿琳說,他以前脾氣好得沒話說,無論是醫院的同事或剛家的親朋好友,大家一提起他就豎起大拇指,誇獎到要踮腳尖。
朱邦璇忍不住讚歎,多麼英俊的男人,老天爺一定是嫉妒他的“美色”,和他一級棒的人緣,才故意讓他瞎掉雙眼,又失去心愛的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