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巧兮這次猶豫了下,“蕭大哥,有些話父親不讓我對外人說的。”
“那就當我沒問好了。”蕭布衣慌忙道。
袁巧兮卻是抿嘴笑道:“可你不是外人呀。”她說到這裡,臉上又是閃過一陣紅,卻是抬起頭來,飛快地望了蕭布衣一眼。
從進房間後,她就沒有敢正眼望上蕭布衣一回。
蕭布衣才知道害羞也會被傳染,不知道袁巧兮無意提及,還是有意為之,臉上也有些發熱。二人都沒有提及彼此的關係,可卻知道彼此已經不可分割。蕭布衣選擇信任袁嵐,他也的確需要這樣的一個人手,卻知道袁嵐還是生意人,什麼事情都是力求穩妥,這個巧兮當然就是增加穩妥的籌碼。
“我爹說了,如今朝廷是佞臣當道,聖上又是好大喜功,”袁巧兮說到這裡,有些膽怯道:“蕭大哥,這些話你不會說出去吧?”
“你說呢?”蕭布衣調侃問道。
袁巧兮想了想,“我爹說這世上如果還有兩個人能守護我。一個就是他,另外的那個就是你的,蕭大哥,我信我爹說的話。”
她雖然年幼,可俏臉上滿是不容置疑的表情,很顯然在她心目中,父親的分量還是比蕭布衣重一些。只是蕭布衣卻覺得,他能夠排到第二的位置,實在是榮幸之至。
“在朝廷做官當然可以,但是我爹說,我幾個哥哥都不是做官的材料,更是容易得罪人的性格。廟堂上泥水很深,勾心鬥角,以他們的能力,一不留心被人陷害,隨時都會招惹殺身之禍的。”袁巧兮認真地解釋道:“蕭大哥,其實我爹開始也不贊同你在廟堂為官的,後來才說你在大隋是個異數,到底會如何他也想不明白。但是異數畢竟很少。我的幾個哥哥就被我父親嚴令禁止入朝做官,因為聖上實在喜怒無常,我爹只怕哥哥們無意觸怒了聖上。會給家族惹上了麻煩。”
蕭布衣知道袁嵐還是求穩,點點頭道:“人活在這世上,畢竟有多種選擇,令尊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我是身不由己罷了。”
“其實,其實……”袁巧兮又紅了臉,喏喏道:“蕭大哥,我想說,我要是說了,你不要怪我。”
“我怪你何來?”蕭布衣啞然失笑道:“這世上若真的有人沒有心機,不想去害人只為別人好的,我想一個就是道信,另外一個就是你了。”
袁巧兮怔了下,“道信高僧?我倒是久仰了,我怎麼敢和他比呢?”見到蕭布衣的笑容,袁巧兮明白了過來,垂下頭來,低聲道:“蕭大哥,你取笑我。”
蕭布衣見到她的羞態,心中溫馨,“巧兮,我說的是真心話。我雖然和你沒有見過幾次面,可我卻知道你的好。你還是一張白紙,很多事情不知道,可你這種人,又有誰會忍心取笑?”
袁巧兮抬起頭來,靈動的眼眸凝望著蕭布衣,“蕭大哥,謝謝你。”
“謝什麼?”蕭布衣不解問道。
袁巧兮幽幽道:“謝謝你和我聊天,除了我爹爹,我頭一次和別人說這麼多話的。”
蕭布衣笑笑,“令尊未免把你管教得太嚴格了些。”
“不是這樣的。”袁巧兮搖頭道:“和我聊天的,不是誇我乖巧,就是說我美貌,不是說我不懂他們的志向,就說根本不讓我去懂他們的志向。除了我爹爹,就算是哥哥他們都從來不關心我在說什麼,只有蕭大哥你,真正地聽我在說話。你在我心目中,雖然沒有我爹的威嚴,可是我,我喜歡,喜歡和蕭大哥你聊天。”
蕭布衣雖然還是在笑,卻多少有了些感慨之意。如果說裴蓓是用冷漠外表來保護自己的話,這個袁巧兮卻只能是逆來順受,和她不過是聊聊天,說說話,竟然就是讓她很快樂的事情,她的要求實在不算高的。
“蕭大哥,我說錯了嗎?”袁巧兮見到蕭布衣的沉吟,心中惴惴。
“你沒有說錯什麼,”蕭布衣正色道:“巧兮,你說得很對,你有權力爭取自己的自由。”
“有權力爭取自己的自由?”袁巧兮臉上露出迷惘之色,“我有什麼權力?”
蕭布衣知道女權放在這裡解釋和天方夜譚彷彿。在這個時代,女性根本沒有什麼地位,像裴茗翠那樣少之又少,裴蓓強煞,行事也只能女扮男裝。就算李淵王世充這種人物,一樣把女兒當作籌碼和貨物看待,袁巧兮自幼就是被灌輸這種思想,對她說眾生平等或許能理解,對她說男女平等那多半就是匪夷所思的想法。
隋朝如此,在蕭布衣的記憶中,好像歷代封建王朝都不怎麼樣。就算是唐朝的時候,史書都有記載,守死城千古流芳的張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