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
楊廣立在城門樓上,只望著遠方快馬接踵而至,號角鳴響起來,三路騎兵匯聚的黑壓壓的一片,兵甲閃爍,寒光森然,煙塵中突厥兵縱橫馳騁,鐵蹄踐踏,來往不絕的大呼小叫,指著城頭笑罵,全然不把他這個大隋的天子放在眼中,不由面色鐵青。
可只是望了會,楊廣眼中已經露出了驚駭之色,突厥兵連綿不絕地趕過來,不但匯聚在城門的北部,而且很快的北部顯得擁擠,不得不向北城的兩側散去。不停地有新的突厥兵湧入,再次散開,有如海潮般的無窮無盡。
沒有多久的功夫,城東,城西甚至是城南都有兵士前來稟告軍情,說雁門郡如今已經被突厥兵四面圍困,成為了孤城一座!
楊廣的身邊是密密麻麻的禁衛守護,個個持盾帶刀,用人牆隔開楊廣和城垛的距離,只怕突厥兵流矢傷到了聖上,可是楊廣望著有如汪洋般的突厥兵包圍過來,卻如赤裸般行走在狂野中,頭一次的感覺無能為力。
“使者呢!”楊廣突然道,他想到了一件他還可以做的事情。他說的聲音還算冷靜,可已經氣地渾身發抖。
蕭布衣一旁冷眼旁觀,倒是從來沒有過的冷靜,從齊王的手下劉藩進城的那一刻,他就沒有考慮過楊廣的安危,他現在要為自己考慮才對。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自己不過是楊廣的一個遠的不能再遠的表親,楊暕勾結也好,希望這個老爹死也罷,自己現在實在犯不著死命納諫,倒要小心劉藩咬自己一口才是真的。
早有兵士把使者帶上前來,竟然是宇文述親自抓他過來。宇文述顯然明白了事態的嚴重,迴轉城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住使者。
使者倒還算鎮靜,望見城下的突厥兵如螞蟻般,突然道:“大隋的天子呀,看來我們的人已經等不及你親自去見他們,主動的過來見你了。”
他說的多少有些譏誚,楊廣沒有暴跳如雷,突然衝他笑笑,“你以為大兵壓境,我就不敢對你如何?”
使者突然覺得一股寒意籠罩了周身,大聲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
楊廣擺擺手,“我不斬你,來人,把他丟下城去。”
使者雖然竭力想要做出鎮定的樣子,可雙腿已經忍不住地顫抖,宇文述人雖老邁,力氣卻大,身先士卒的一把抓住了使者。使者大聲吼道:“你做什麼,你收了我的……”
他話未講完,就被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代替,然後飛出了城頭,石頭一般的墜落。
‘砰’的一聲大響後,給這慘叫聲畫上了休止符,蕭布衣不用去望,就能想像出從如此高的城牆掉下去,這個使者爛泥一堆的慘狀。
城裡城外有了那麼一刻的安靜。緊接著場外是號角聲響起,呼喝聲不絕,一列列的騎兵向城牆處衝過來,箭如蝗發!
蕭布衣雖然身經百戰,可是還是沒有聽到過這麼慘烈尖銳的箭聲,空氣那一刻彷彿都被切裂,緊接著就是‘乒乒乓乓’的一陣響,四處插滿了利箭。
“保護聖上。”宇文述扔下使者的時候,早早地搶過了一面盾牌擋在楊廣的身前。鬚髮戟張,見到突厥兵已經衝到了城下,來護兒厲聲喝道:“放箭。”
城垛上瞬間精兵盡起,挽弓反擊。他們居高臨下,放箭頗有威勢,城牆前馬鳴哀嘶,瞬間倒了一批突厥兵士。突厥兵見狀不好,也不硬攻,早早的圈馬迴轉,躲到城垛上箭矢射程範圍之外。
城門前轉瞬兵甲鏗鏘,嘈雜紛亂。突然號角聲再起,突厥兵安靜了下來,波浪般分開。數杆黑毛大纛迎風飄展。幾個突厥兵持旗馳了出來,分列兩旁。
數十名甲冑在身的錦袍軍將簇擁著一身穿金色錦袍的人出了軍陣,蕭布衣遠遠望去。見到那人年紀不算蒼老,最少比他想像中要年輕得多,神情陰抑,身形彪悍,馬上端坐,沛然氣勢而出,周圍的兵將都是畢恭畢敬,暗道難道這就是統領草原的始畢可汗?
“始畢可汗狼子野心,沒有想到這次竟然親自前來。”來護兒臉色微變,饒是他身經百戰,可見到滿山遍野的騎兵也是心驚。
楊廣冷哼了一聲,始畢可汗卻是縱馬前行,馬鞭遙指道:“楊廣可在?”
群臣都是望向楊廣,等待他的行動,沒有想到他卻是動也不動,只是雙眉緊鎖。
“聖上,始畢可汗想……”宇文述欲言又止,轉瞬明白了楊廣的心思,知道他是怕,也多少是不想這種場合和始畢交談。突然衝到城垛前,厲聲喝道:“咄吉,聖上對你一向恩德有加,你這次興兵南下卻是為了哪般?速速退去,我大隋禮儀之邦,不會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