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不用半個月,已取了江都三分之一的土地,因為江都郡內,清流、全椒兩縣還在六合城西,蕭布衣取了六合、永福,隔斷了這兩個城池和揚州的聯絡。如果王世充不能短時間奪回失地,這兩個縣失陷是遲早的事情。
可他有可能短時間奪回失地嗎?
王世充想到這裡,又是湧起深深的疲倦。眼下的兵力,全力守住揚州,或許還可能撐住半年一年,若要再反攻,無疑只有消耗送死地份。蕭布衣地域極大,損失幾萬兵算不了什麼,可他若是損失了,那就再也無法彌補。蕭布衣攻佔永福,下一個目標是什麼,盱眙、高郵或者是海陵?
嘴角帶著苦澀的笑,王世充心亂如麻,頭一次對自己原先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王世充束手無策的時候,蕭布衣卻是躊躇滿志。他的快樂,當然是建立在王世充的痛苦之上。可他從不憐憫王世充,如果可能的話,他很想一刀宰了王世充。
在他看來,為了江南平定,他已經停留了許久。
王世充不能算是真正地對手,可人在旅途,最容易讓他疲憊的不是遠大的目標,而是鞋中的一粒沙。
王世充就是蕭布衣鞋裡的那顆沙。
蕭布衣看似遊刃有餘,卻知道自己被王世充牽扯,不能全力地對付河北,所以他希望儘早的解決掉王世充,無論用什麼辦法。這些方法除了威逼、施壓、利誘外,還可以包含暗殺!
只可惜的是,王世充雖然輕賤旁人的性命,甚至一口氣坑殺三萬人都不皺眉頭,可他卻把自己一向保護地很好。
王世充身邊護衛如雲,晝夜不停的保護著他。蕭布衣知道,王世充怕死,所以這種情況下刺殺,非但不見得能成功,反倒可能將刺客置身險地,打草驚蛇,所以蕭布衣只能以實力來解決問題。
可多長時間能攻下揚州,蕭布衣並沒有概念,他想到這裡的時候,有手下已將王弘烈押了上來。
王弘烈神色惶惶,見到蕭布衣後,慌忙跪下道:“西梁王,求你莫要殺我。”他恐怖發自內心,因為這些日子雖是好吃好喝,蕭布衣再見他,倒是第一次。
蕭布衣笑著攙扶起王弘烈,“本王不但不殺你,還要放了你。”
王弘烈嚇了一跳,以為蕭布衣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膽怯道:“西梁王,天地良心,我從來未有想逃命的時候。你待我很好,我為什麼要逃?求你……求你千萬不要殺我。”
蕭布衣臉色一扳,“本王一諾千金,說不殺你,就不殺你,囉嗦什麼!”見王弘烈噤若寒蟬,蕭布衣道:“我要送你回揚州。”
王弘烈眨眨眼睛,“送我……活著回去嗎?”
“當然是活著。”蕭布衣哈哈大笑,“不過我想讓你傳給王世充一句話,只希望你能如實通傳。”見王弘烈膽怯的點頭,蕭布衣肅然道:“我需要你告訴王世充,我想和他見上一面,好好的談談。”
“就這些?”王弘烈難以置信。
蕭布衣點頭道:“不錯。你放心,你絕對不會有事,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吩咐你的話。”
王弘烈大喜過望,連連點頭。蕭布衣擺擺手,讓人安排王弘烈迴轉揚州。等一切妥當,思楠一旁突然道:“蕭布衣,傳話不一定要王弘烈去,你當然還有別的目的?”
蕭布衣微微一笑,反問道:“你說我還會有什麼目的呢?”
第五百節 制衡
蕭布衣望著思揇,目光明亮。思揇也望著蕭布衣,若有所思。
二人無疑是最奇怪的一對男女。他們可說是形影不離,但是又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情感。
蕭布衣想到這裡的時候,卻是心中有些迷惘,他感覺思揇像是他的影子,只有看到思揇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潛在的危機,可思楠難道是僅僅要得知太平道的真相,對自己提出個請求,這才留在自己身邊?
蕭布衣雖能想清楚千軍萬馬的排程,卻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思揇心中到底想著什麼。可毫無疑問,思楠正變的越來越聰明,聰明的可以猜出他的心思。
而蕭布衣的心思,一向都很難猜。
這並非說思揇以前不聰明,而是因為她以前如同白紙一樣,少有接觸過波雲詭璃的局面。而在蕭布衣身邊,目睹著他所做的一切,思揇早就習慣思考,而且以蕭布衣的角度思考。
聽蕭布衣詢問,思揇從容不迫道:“如果你想和王世充見面,不必派王弘烈回去。你只需找個使臣,然後通知王世充就好。你不斷的施展雷霆手段打擊王世充,不過是想讓他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