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群臣退下,李建成留下了裴寂,問道:“裴僕射,你這次前來,聖上可要你傳給我什麼話嗎?”他對裴寂來此總有疑惑,是以私下詢問。
裴寂微笑道:“沒有。”
“真的沒有?”李建成有些詫異。
裴寂心道,有是有,可現在絕非對你說的時候。他雖是領軍不行,但對李淵可說是忠心耿耿,也能藏得住心事,“太子,聖上就是牽掛你的用兵,所以讓我來看看,其實我這點本事根本無能指點,只能說是濫竽充數了。”
李建成見問不出什麼,岔開話題道:“今日屈將軍的意見,不知道裴僕射覺得如何?”
裴寂道:“很好呀。”
李建成看了他半晌,緩緩道:“既然如此,調動世民、玄霸出兵的重責,就交給裴僕射吧。”
裴寂點頭道:“沒有問題,還請太子下旨。”他做事果真的穩妥,絲毫不露心事,李建成心道,現在京城傳言甚厲,都說世民、玄霸不是父皇的兒子,眼下看來,想必是蕭布衣打擊唐軍的謠言了,自己疑神疑鬼,真的對不起世民和玄霸了。
裴寂臨行前,去找溫大臨說了幾句,臨行前,二人心照不宣的交換個眼神。裴寂在柏壁屁股還沒有坐熱,又在親衛的護送下直奔上黨。
順沁水而上,穿山而過,裴寂很快到了上黨。李神通見到裴寂前來,自然熱情接待,少不了寒暄和問候聖上的情況。聽裴寂說明來意後,李神通皺了下眉頭,問道:“那兵從哪裡出呢?”驀然分出兩支隊伍出去,上黨肯定吃不消。裴寂道:“依太子之意,兵會從河東郡和柏壁分出,當然上黨也要分出五千兵馬。這樣的話……秦王可聚八萬兵馬在翼城,衛王帶兩萬兵守沁水。對了……秦王和衛王呢?”
李神通四下望了眼,見無人在側,拉裴寂到一旁,低聲道:“裴僕射,這個是太子的意思呢,還是聖上的意思?”
裴寂微愕,壓低了聲音,“是屈將軍的建議,太子贊同。不過呢,我覺得也可行。”從懷中掏出一道聖旨給李神通道:“永康王請看。”
李神通接過聖旨望了眼,見旨意上寫著:“見旨如朕親臨!’六個字的時候,慌忙要跪。裴寂拉住李神通,低聲道:“永康王,我這不過是讓你相信而已,並非刻意取出聖旨。”李神通又看了眼聖旨上面寫的簡單明瞭,‘裴僕射可便宜行事,以代聖意!’
收了聖旨還給裴寂,李神通道:“既然裴僕射有聖旨,那我就放心了,一切按照裴僕射的吩咐就好。”命令親兵將秦王、衛王請來,將李建成的調兵之令向二人說及,李神通謹慎問“不知道秦王、衛王可有異議?”
李世民聽說又可領軍,精神一振,不經意的望了李玄霸一眼,裝作隨意問道:“玄霸意下如何?”
李世民來到上黨後,劉弘基、段志玄、秦武通竟然悉數迴轉到上黨,加一起帶回來的還有兩三千兵馬,可房玄齡終究沒有迴轉,李世民覺得,房玄齡多半死於亂軍之中,每次想起,都是黯然神傷,無處問計。
李玄霸雖和他在上黨再次見面,但二人彼此的態度有了些冷漠,這次詢問,看起來更像例行公事。
裴寂垂下頭來,想到李淵所言,更留意李玄霸的回答。李玄霸聽到詢問,淡淡道:“太子將這般重任交付給我,我只怕承受不起。可既然讓我來做,當求竭盡心力。”
李世民表情有些複雜,轉瞬升起豪氣道:“既然如此,讓我們三兄弟聯手對抗西梁,不信打不過蕭布衣。”
李神通見二人應允,舒了口氣。裴寂卻是擔心,暗想太子不知道李玄霸的事情,世民肯定也不知道了。眼下對世民來說,無疑像身邊有隻惡虎。好在玄霸和世民二人一守糧道,一去翼城,李建成將這二人分開也是好事。
眾人商議完畢,李神通馬上準備兵馬,李世民卻趁無人注意的時候去見李玄霸,李玄霸孤坐在營帳中,神色木然。見李世民前來,譏諷道:“你不該來,你難道忘記了你我的約定。”
“你我是兄弟,我來看你,豈不是天經地義?”
“可你和我交往過密,只怕李淵對你會起猜忌。”李玄霸嘆道:“我們兄弟無論如何鞠躬盡瘁,都難免落個為他人做嫁衣的下場。”
“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問題。”李世民疑惑道。他雙眸一霎不霎,留意著玄霸的表情。李玄霸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道:“我已經說了,那是個故事。你非要逼我說出來,我就給你個故事。但我讓你聽過就忘,可你顯然沒有做到。”
“我怎能忘記?”李世民長嘆道:“但眼下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