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曹旦有些著急道。
竇氏擺手止住大哥的下文,苦澀道:“既然紅線你決定要投靠東都,那我想也不必那麼著急定下主意,不如和大哥留在這看看情形。我想紅線念及往日之情,也會給我們條活路,對不對?”
“孃親,你若留下跟隨我們,我當然歡迎之至。”竇紅線道:“我當竭盡全力,保全河北軍民的性命。”
“那還多說什麼?”竇氏苦澀的臉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大哥,你也不要著急,再等等,說不定還會有好選擇。”
曹旦雖是不滿,可生平最怕這個妹妹,訕訕道:“那等幾天也無妨!”
歐陽洵幾個人臉色訕訕,卻不敢多言。這種情形,他們這些文臣的性命如草芥般,說死就死,不由自己把握,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持沉默。
竇紅線見眾人終於心齊,心中微喜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當機立斷。歐陽大人……你們要去關中……”
歐陽洵慌忙道:“既然夫人不著急,我們也不著急。”
“你們要走,我隨時恭送,決不食言。”竇紅線道:“既然其餘人沒有異議,那我決定,讓宋大人、高將軍前往黎陽去見西梁王,尋求歸降一事,不知道諸位可有異議?”
曹旦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可議事廳中,卻沒有人理會。竇氏突然道:“眼下路上並不太平,只有高將軍護送宋大人,還怕不太穩妥。”
廖烽上前道:“末將願沿路護送宋大人前往黎陽。”他滿臉悻悻,顯然對曹旦方才所言耿耿於懷。
河北軍的確已亂成一鍋粥一樣,就算是竇紅線,都是焦頭爛額。他們只接到蘇定方已投降東都的訊息,並不知道蕭布衣鐵騎如電,在蘇定方投降後,就已殺到了大陸澤。
這無疑是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而在這時候,錯誤就很可能致命!
竇紅線心喜羅士信迴轉,又高興河北軍終於暫時心齊,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了錯誤,所以對廖烽的主動請纓,竇紅線道:“那就辛苦廖將軍了。”
廖烽微笑道:“職責所在,當竭盡心力。”
宋正本終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暗喜有了出路,問道:“那我等何時出發?”
“稍作準備,明日天明出發如何?”竇紅線問道。
宋正本道:“救兵如救火,眼下我們雖不是請救兵,但劉將軍和河北兵士正在沱水浴血奮戰,多一刻,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送命。而我們若是歸順了東都,他們絕不能坐視不管,如此一來,早去歸順,也算是造福河北軍。”
竇紅線感激道:“我也想請宋大人即刻出發,只怕你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宋正本感慨道:“我只恨不能為軍中盡分力,這次有機會,當竭盡所能。”
高石開也道:“宋大人說的不錯。”
“如果紅線不反對的話,那我們準備即刻出發。”宋正本詢問道。
竇紅線心下激動,“那祝宋大人、兩位將軍一路順風,馬到功成。”
竇紅線出了議事廳,徑直迴轉休憩所在,一顆心忍不住的“砰砰”大跳,不知為何,只怕羅士信突然不見。宋正本三人已經出發,星夜趕赴黎陽,眼下看起來事態向好的的方發展,不知為何,她卻有些心緒不寧。
深秋,夜涼。等到那不經意的雨落在竇紅線臉上,她才稍微清醒。深秋的雨,帶著滲入體內的寒氣,讓人忍不住的戰慄。
竇紅線一路行來,若有所思。可能做的都已經做到,她找不到哪裡還有問題。
推開房門,見羅士信坐在椅子上望過來,竇紅線心中微暖,“士信……”
羅士信一直望著竇紅線的雙眸,見她激動非常,問道:“你怕我消失不見?”
竇紅線認真的點點頭,“我真的很怕!”
羅士信雖在寒秋,心中暖意融融,“今天事情如何?”聽竇紅線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羅士信感慨道:“姜陽是條漢子。”
“士信,你說我做錯了嗎?”竇紅線若有所失。
羅士信皺眉道:“事到如今,也說不出誰對誰錯。”
竇紅線苦笑道:“我現在,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投靠東都,也是在賭。李淵雖一直沒有和我們正面交手,但李淵、李建成,一直都在欺騙著爹。我知道爹雖不說,但很恨他們,李淵一直高高在上,看不起爹,我想就算爹在的時候,寧可死,也不會投靠李唐。”
“或許你是對的。”羅士信無可奈何道。
竇紅線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