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電擊”中的,他們的身心是否完整,醫院裡“燒傷科”住滿了沒有,還有她的經過改進的實驗方案,到底有沒有結果,這倒是她最關心的。
十二 工作壓力
這一次的博士生課程演講,孟雪成了博士生中的名人,在半學期的基礎課程上,她在博士生們的心中突然佔據一塊位置,知名度由臉熟跨過名熟,直接躍升到心熟。還有閒心較多的人,居然私下裡詢尋孟雪的背景,彷彿加入什麼黨派團體前,進行歷史和各種社會關係調查一樣。上英語、日語基礎課時,博士生們都會向她點頭,微笑,孟雪眼角餘光默默收穫那投來的好奇的目光,心底享受那快樂——那種灼燒的成就感。可是,當她的腳步跨進東南研究院的土地上,就發生不良反應,心底糾集的激動不解自散了。進入辦公室,袁驊駒就說:“
孟雪,你跟我來!”
“什麼事情啊,緊張兮兮的?”她話未出口,跟著袁驊駒走進隔壁會議室坐下。
“你最近經常不在院裡,”袁驊駒說,“有人反映到院領導那裡了!”
“可是,”孟雪驚奇了瞬息就轉為平靜,“你交給我的工作,我都完成了,還管他們說什麼?”
“你看,”袁驊駒顯得無可奈何地說,“我這裡沒什麼關係,只是別人的口我封不住啊!”
“為什麼要封別人的口呢?”孟雪反問,“我在你這個部門裡,工作完成的情況,你最清楚,別人問起你時,你多費心解釋一下不就行了?!再說,我們這個單位的工作質量,到底是用什麼來衡量?難道我們天天坐在辦公室給領導們看就算高質量呢,還是真正地去做點事情?”
“沒錯,”袁驊駒依舊用平穩的口氣說,“你跟我講這麼多,甚至這麼尖銳的語氣都沒什麼關係,但是,那麼多的人的目光盯著你呢!我也很難做啊!”
孟雪沒再吭聲,思慮著袁驊駒的話的真實程度是否達到百分之七十。自己身為東南研究院惟一的博士,儘管還是在讀博士生,卻終究站在學歷的金字塔尖上,可是承擔的工作就好比把金字塔倒立,分量輕得連羽毛都不如,哪裡值得眾人目光的燒灼?
“有這麼多人關心我,我真是榮幸!我還以為人們早已經把我忘記了。”孟雪道,“我也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我儘量做到少給你製造麻煩,你多費心了!”
“好,”袁驊駒說,“以後,你再承擔一份工作,把每期的報紙一千多份,裝入信封,寫好客戶地址,郵寄出去。”
此時,孟雪和袁驊駒已經走進辦公室,袁驊駒指著桌子上的報紙。孟雪坐下來,開始摺疊報紙,油墨的臭味一股股撲鼻而來,她皺皺眉頭,立刻舒展開來——她不願意同事看出來自己心中的不快,更不想讓人覺察出自己在鬧情緒,誤認為自己像賭氣的鄉下小村姑,有損於博士生的尊嚴。手在勞動的過程中,大腦裡總是閃現“大丈夫為人處世,能屈能伸”!還有,韓信都能夠忍受胯下之辱,這摺疊報紙不是強多了?可是,心總是安不了,於是,藉故上洗手間,就跑到樓上資料室老蔣那裡。這個老蔣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管理院裡圖書資料已經有十多年了。也許是管理上百萬冊的圖書資料太細緻,造就了他的職業病,他這個人的特點就是能“講”,如果你願意聽他講,他三天三夜不吃飯不上廁所都會講個沒完,屬於那種狗肚子裡二兩香油不夠還要再掏出二兩的那種人。東南研究院的人也怪,人人都知道他的嘴像一個四面透風的籬笆牆,人人都喜歡去朝拜,丟下一粒米,換來一碗飯,佔盡了便宜。孟雪就到他這裡探聽一下院裡人對自己的反應。
“孟博士!”老蔣熱情的模樣,像沸水頂著水壺蓋子,一顫一顫的,“你好久沒來我這裡了,可是,你的名字可常來我的耳朵裡啊!”
“啊?”孟雪樂呵呵地說,“還有那麼多人掛念我啊?呵呵!”
“你還不知道啊?!”老蔣很吃驚的樣子,由於衰老,耷拉下來的眼皮猛挑上去,然後,神秘兮兮地把房門關上。
“你真不知道啊?”老蔣又強調一遍。
“什麼事情?”孟雪也不得不疑惑地看著他。
“我們院裡要調整院領導班子,”老蔣說,“有人提議,你是博士,可否承擔重要的工作崗位,但是,有人說,你連現在的工作都幹不好,還能承擔什麼?我們廳裡的領導提幹,都是一級一級提上來的,你一級都沒有,怎麼能跨級?”
“哦?”孟雪也吃驚,“有這回事情?”
“你看看,”老蔣說,“你都快成了我們院的‘焦點訪談’了,卻連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