礪以後,她懂得了高教授那句保持良好的心態到底意味著什麼!
忽然想起塗穎禕,重任在身,孟雪差點像出膛的火箭彈飛到了實驗室。找遍實驗室沒有見到塗穎禕的身影,心情焦慮,心頭似乎有螞蟻在爬,忽然見塗穎禕從走廊進入實驗室。
“你到哪裡去了?”孟雪大叫,高音有八十分貝,聲音裡又是喜又是憂又是怪。
“去洗手間了,怎麼了?”塗穎禕倒奇怪孟雪怎麼了,發高燒說胡話?怎麼竟然像審犯人似的。
“沒什麼,沒什麼。”孟雪聲音恢復到正常,向塗穎禕賠笑道,“隨便問問。”
心裡咒罵自己: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擔心著她卻好像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很歉疚似的!而高教授那信任的目光迅速融化了這一瞬間的不快。且看塗穎禕依舊忙忙碌碌地做實驗,而不是悲悲切切,這讓孟雪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可不一會兒,這失落感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教授那最後的囑託:好好整理攻克難題的思路,要借英國名教授的大腦了。
晚上,孟雪進了家門,陳忱從樓上下來,邊下樓梯邊說:
“哦,老婆,剛才趙廳長來電話……”
“什麼事情?”孟雪很驚奇,因為趙廳長一向很忙,沒有事情不會打電話給她的。
“不知道,她沒說。”陳忱笑著說,“莫不是要提升你吧?”
“你說什麼呀?”孟雪反駁道,她再也不會像從前,在一種虛幻的自我營造的雲霧裡癲狂了。她明白,要提升一個人,情況複雜著呢,比人體經絡圖還複雜。沒那麼簡單。
“你今晚開我的車去吧。”
陳忱建議道。
“咦?”孟雪仰起目光說,“資本傢什麼時候開恩了,你不是巴不得我足不出戶嗎?”
“你這個人!”陳忱道,“一點都不領情,還諷刺我……”
畢竟是廳長來電話,孟雪的大腦還沒有工夫分出部分細胞迎戰陳忱,抓起電話,撥了趙廳長家的號碼。
“哦,霏霏!”孟雪的音調由高到低曲折十八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哦,放暑假了……”
霏霏如此熱情的語調,彷彿在向姐姐傾訴著自己的國外之旅,孟雪想,這個霏霏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孩子,於是,便熱情地說,“晚上我請你吃飯?”
放下電話,孟雪對陳忱說:“好啊,你不是要把車子給我用嗎?”
“我還以為你有志氣,不用我這臭資本家的車子呢!”陳忱邊說邊走到孟雪身邊,把汽車鑰匙遞給她,說,“給你!好好巴結趙廳長的女兒,如果她肯在她母親跟前幫你大叫:‘芝麻——開門!’你的升遷之路便暢通了。”
孟雪很想反駁陳忱,但又怕陳忱生氣收回了汽車鑰匙,使得自己在霏霏面前折面子。她拿起鑰匙要出門,這時兒子跑過來。
“媽媽!”兒子拿著手上的紙張說,“你看我寫的這個‘6’怎麼樣?”
孟雪頓足。無論如何,當小孩子學習知識時,她都不會挫傷那幼小的求知慾望。
“你學習寫阿拉伯數字?”孟雪問,“誰教你的?”
“爸爸!”兒子說,“他教我好一會兒了。”
“這個‘6’寫得上小下大,肚子太大了!”孟雪糾正兒子。同時把拖鞋換下來,穿上高跟鞋。
兒子說:“它有孩子了。”
兒子的比喻如此形象,令孟雪覺得有趣,但卻笑不起來,她說,“就算是有孩子也沒這麼比例失調的!”
“不是,這裡不止一個孩子!”兒子天真而認真地爭辯道。
孟雪已經和霏霏約好時間,於是,向坐在沙發上的陳忱求救道,“你好好教教孩子!”
“好好!”陳忱走到兒子身邊,蹲下身子說,“你當是阿豬阿狗啊,一下就是一窩崽兒,你媽不就生你一個嗎?”
“你……”孟雪怒目圓瞪,陳忱幸災樂禍地瞧著孟雪笑著。孟雪關了家門,氣呼呼的,很不服氣陳忱那勝利者得意的笑。
俗語說: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一年沒見霏霏,可是要把眼底視網膜翻出來了。這個霏霏已經發福,二十出頭的年齡,背後看過去像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在美國兩年,就迅速加入美國豐腴美女行列,美國的漢堡包、雞腿造就了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蛋白質,她的頭髮染了色,一條黃,一條白,一條黑的,像個火雞,後邊扎個鬏兒,故意的凌亂,更像火雞尾巴。整個形象看起來有些荒誕,像畫家精神混亂時的作品,特別是那眼影,青色,像香港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