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遭遇不測,所有七間離園的經營權全部轉到你名下。不過現在手術成功了,離園他會繼續打理下去……不過,在回上海之前他要把以你名義設立的基金還給你,由你支配。”
“基金?”桑離驚訝地看著田淼。
“是的,‘桑離愛樂基金’,本身為不動本基金,每年使用投資收益支付專案支出。基金的年度獎勵支出金額是三十萬元人民幣,用於獎勵在聲樂方面有突出才華的藝術院校在校生,”她停下來,搖搖頭,“桑離,看來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這個基金應該不止一次獎勵過你的師弟師妹們。”
桑離目瞪口呆。
電梯下來了,開了門,闔上,再上去……如此往復,桑離和田淼卻仍站在一樓大廳,面對面地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田淼終於還是“哼”一聲,轉身離開。
隱約聽見她最後說一句:“蒼天有眼,桑離,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終究,還是沒有把桑離當過好人。
似乎一天都沒有。
桑離苦笑著進了電梯,回到病房,推開門,沈捷還在沉睡。
她坐在沈捷床頭,看他緩慢而均勻的呼吸,突然有些歉疚。
她說過要陪著他的,可當他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卻不是她。
他那時,會不會因為她的不在而有些許失望?
她忍不住輕輕俯下身,伸出雙臂摟住他隨呼吸微微起伏的身體,把臉靜靜地貼在他耳側。
枕頭很軟,枕巾很迅速就吸收了不知道從哪裡滲出的冰涼液體。
長夜漫漫。
然而你還在,這多麼好。
沈捷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三四點鐘,一睜眼,就看見伏在床邊的身影。他忍不住輕輕笑一下,她睡著了,看不到,他便也不敢動,怕吵醒了她。
他只是凝視著桑離的臉,閉著的眼睛,微微顫動的睫毛——他的小姑娘睫毛那麼長,加上卷卷的發,這樣近距離地看上去,真像個洋娃娃。
其實過了也沒多久,桑離醒來的時候很顯然是被她自己嚇醒的: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全身猛地一哆嗦,像彈簧一樣彈一下,驚惶地扭頭看沈捷。剛睜開的眼睛裡還有鮮明的血絲,沈捷愣一下,才想起來她或許是從家鄉回來後就直接來了醫院。
或許,從他住院以來,喜歡睡美容覺的她連一晚上的好覺都沒睡過。
沈捷覺得自己心裡漫出柔軟的疼。
桑離看見沈捷大睜的雙眼,也愣一下,伸出手在沈捷面前晃一下,像是自言自語:“醒的?”
沈捷笑了,聲音溫和:“活的。”
桑離又愣一下,隨後迅速換上凶神惡煞的表情,伸出手捏住沈捷的臉:“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敢不好好活著,我——”
突然哽住了,瞪大眼看著沈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沈捷笑了,他抬起手,捉住桑離的手,十指交握,他的掌心有淺淺的溫暖。
他說:“小姑娘,能再看見你,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他微微閉上眼,聲音低得像囈語:“以前,我常常夢到你……”
桑離低下頭,伏在他胸前,眼裡又有液體滲出來,滲到被套上,泛出消毒水的氣息。
早餐後,兩人一起看電視。
所有頻道按一圈,除了電視廣告就是韓國偶像劇,沈捷興致缺缺,桑離也眯著眼有些昏昏然。
突然不知道轉到哪個頻道,正播出一檔不知名的都市言情劇,一個年輕女孩子對另一個女孩子說:“你最喜歡他什麼?”
被問話的女孩子仔細想想,答:“氣勢,我最喜歡他的氣勢,很強硬,有大將之風。”
……
桑離微微愣一下,回頭看沈捷,卻發現他也在看她。
對上她的目光後,他笑了,突然問:“桑離,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有。”她的目光不閃不躲,明淨透徹地直視著她。
他心裡一暖,情不自禁便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她真的長大了,她的眉眼,她的神情,她的氣韻……原來,滄桑寫在臉上時更是一種風情,而不單單是些許皺紋。
他忍不住問她:“那你喜歡我什麼呢?”
她略為遲疑一下——是啊,喜歡他什麼呢?
大概過了很久,她才答:“我喜歡你偶爾很柔軟的目光。”
他愣住了。
桑離卻低下頭,輕輕靠在他身邊,不再解釋,只是專心致志看著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