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當眾朗誦了一遍,全體女生都感覺特別纏綿憂傷,同時對我的痴情和痛苦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周家梅當然也不例外。
後來我也懂得,其實憐憫,正是愛情的一種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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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周家梅約會,我面紅耳熱,無話可說。
後來我知道,正是我緊張無助的樣子,反而激發了一個女人的憐憫和愛意。
在周家梅眼裡,我是一個校園詩人。她當然不知道我是冒牌的,其實後來我也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冒充的就是詩人。比如要冒充畫家,起碼要會幾筆素描,就算不會素描,想要冒充後現代前衛畫家畫抽象畫,也得有一定的形式感和勞動狀態比如訂畫框、繃畫布等等。冒充寫小說的,就算一個字不寫,也必須擺出長時間的伏案工作狀態。要冒充搞音樂的,至少要有一兩件樂器做為行頭;如果要冒充商人那就更難了,你要有買單的能力,除了職業騙子,很少人有這種天份。
只有冒充詩人最簡單,一隻筆一張紙,甚至紙和筆也可以不要,直接說你是詩人就行了。因為這個原因,80年代詩人之多,和90年代的總經理、21世紀的MBA一樣,要在大街上找出一個人說他不是都十分很困難。
由於詩人與畫家、小說家、音樂人等行當殊有不同,基本上沒有什麼正經事可幹,有大量的空閒時間泡妞、打架、流竄作案等等,再加上這個行當有太多冒牌貨,所以到80年代末期,詩人給人民群眾留下了極壞的印像,最後詩人也和現在的MBA一樣,成了一個罵人的詞:“你他媽詩人,全家都是詩人”。
一進入90年代,當年的大部份詩人已轉入“地下狀態”。除非遇上同道,像黑社會一樣說上一兩句江湖切口。否則都不會承認自己是詩人,王建南舉例說:如果對方說“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你就說:“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對方說“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就說“一行白鷺上青天”,越無厘頭,說明你越正宗。據他所說,只要掌握了這套江湖“切口”,就可以四海為家、走遍天下白吃白喝,每到一處當地詩人管吃管住還要管粉子。就像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