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塊?不是說好5000元嘛”
“沒價錢可講!”
我的確沒有資格討價還價,如果今天晚上不把王建南取出來,沈秋見不到他肯定要發瘋。
她今天撥王建南的手機肯定把手指都按麻木了,中午還給我辦公室打過電話。
104
又到了城南郊外,我把車開到縣公安局治安大隊,交了錢簽了字。
然後我問:“人呢?”
“人!人在拘留室。”
“咋還不放人?”
“你以為寫寫檢查、交點罰款就算了,你這朋友太惡劣了,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居然想逃跑,鳴槍示警才把他拿下,哼,這種老嫖客,我們在他房間裡發現兩個賣淫女,像他這種恬不知恥的人我還沒見過,肯定要重處。”
“重處是什麼意思?”
“勞動教養。”
勞動教養!!——四個字無疑於睛天霹靂。
我頭痛欲裂,萬念俱灰。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萬念俱灰的感覺。這感受一定就是紅姐準備跳河的感受;就是周家梅在我們床上發現口紅的感受;也是沈秋準備在下等旅館骯髒的嫖床上,將要躺下去的感受——
王建南必須到“嫖大”學習!我知道凡是在成都市勞教所裡學習改造的嫖娼人員,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人,一般都是從髮廊等一些低檔賣淫場所抓來的。像王建南這麼年輕的嫖娼人員在那裡還很少見,他年紀輕輕就戴上了嫖客的帽子,以後該如何面對漫長的人生!
我拼命忍住頭痛,梳理了一下可以動用的社會關係,看有沒有可能挽回的餘地。我想到了劉至誠,以劉至誠的社會關係他只要打一個電話,馬上就可以走人,但絕不可能,就算他願意我們也不想賣他這個人情;我想到了王建南的父母,更不可能,他大學沒畢業就和父親的關係搞得很僵,每個月他只回家一次看看老媽,如果要讓他老人家知道一定會大義滅親。最後我想到周家梅,她可以找政法新聞部同事去說說情,念其初犯檢討一下就放了。
但周家梅願意幫這個忙嗎,就算她願意,我也沒有勇氣把這件事告訴她。
王建南成了一個嫖客!我如何面對沈秋。
如果沈秋今天知道王建南已被抓了起來,她脆弱的神經如何再次經受這沉重的打擊,她一定會像10年前一樣發瘋。
車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