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用手背貼了貼她的臉頰,再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將臉轉過來,“從我知道你是慕曦妹妹那一刻起,我就猜到那個小奶娃是慕曦扔在安山廟的妹妹了。你們的眼睛有幾分相似,皆清亮如天山上的聖水……呵,只是我想不到小時候的你會喜歡吃糖,那桂花糖還有嗎?慕曦給你買的?”
“那是慕曦給我買的最後一包桂花糖。”她枕著他的臂膀,將雙目斂下,偎依在他懷裡,“其實在慕曦的心目中,愛情比親情重要。那年她去引開追殺我們的人,途中遇上了受傷的你,便沒有回來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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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他用指撩起她耳邊一縷烏黑的情絲,愛不釋手的把玩,繚繞,“我是在傷了眼睛後才遇上她的,當時我們被追到雪山山巔,從山巔滾了下去,困在崖底足足一個月。而後等找到出口出去,你便已經不在那安山廟了。”
“哦。”她漫不經心應著,從他懷裡坐起身子,披衣下榻,“我去讓人將早膳端進來,昨天府裡的水井榦淨了,膳堂特意燉了一些補湯。”
“先不急。”他喊住她,從後圈住她的細腰,將她重新摟上榻,壓在身下,“昨天我怎麼了?為何我體內的內力被封住了?”
“你……”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答道:“昨天你與霍師伯比試了一場,你賬給他老人家了。”
“我敗給霍師伯?”他英挺的劍眉挑動了一下,利眸中劃過不可思議,而後將高碩的身子壓下來,不客氣的含住她粉嫩的唇,“這樣的藉口你也編得出來,霍師伯修文棄武多年,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霸道的吻,如雨點般降下來。
她仰著臉,承受不住他的暴風驟雨,喘息道:“師伯……這樣……做,也是 ……為了讓你不再發瘋!”
他正用長腿壓著她的玉腿,將她後頸壓得緊緊的,唇上猛烈的掠奪,聽到她的聲音,突然停下來,“我有沒有傷到他老人家?”
“沒有。”她攬衣坐起,微微側著身子,“昨夜的事,你自己應該有些印象。”
“我是記得。”他順勢躺下去,高大的體魄將床佔去大半,雙眸望著帳頂,“我的身體裡還住了另一個人,每當我想手刃仇人、熱血沸騰的時候,他就會跳出來取代我,我控制不了他,可他卻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他?她看著他俊臉上狂妄的笑,身側的玉手輕輕抓著身下的絲滑錦單,冷笑道:“陰霸、乖戾、霸道、殘暴、喜怒不定、不擇手段麼?”
“嗯?”他俊顏微側,雙眸眯成一條縫,“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
“是。”她冷冷盯著他,腦海浮現昨日那些血腥噁心的場面,胃裡又是一陣翻湧,“你會這樣對待你的孩子?”
“孩子?”他薄唇一勾,右手撐起上身瀟灑側臥,左手輕撫她的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個府裡,沒有女人能為我生孩子,這個孩子是不可能存在的!”
“如果我……”
“爺,霍師伯求見!”她正要說下去,房門外突然傳來儂一恭敬的聲音,恭請主子們起床,截斷了她。
她紅唇一咬,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
他也只是看她一眼,利索起身,讓進來服侍的丫鬟為他穿上緞袍、束上腰帶、淨臉、梳髮,而後邁著箭步走出去。
她將頭靠在床柱子上,水眸中光彩一點一點暗淡下去。如果他不要這個孩子,那她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一夜間,整個洛城淪為一座死城,接連南北的大橋毀了,全城的米糧皆充為凌家軍的軍糧,身強體壯的男壯丁則被三王爺拉去“開鑿京洛大運河”,其妻兒老小揹著包袱哭哭啼啼被迫離鄉,哭聲震天。
她帶著善音和雲淺走在大街上,贈了一些碎銀給那些窮苦的人家,送了他們一程。而後爬到郊外的那座廢棄大雁塔,俯瞰東南和西北嚴正以待的兵士。
這些日子,睿淵沒有回來,凌長風也就是千齡神醫也沒有再出現,兩人跟約好了似的,一同失蹤了。
“主子,聽說洛城的六大富商皆被趕出了城,府邸留下來做了軍事府。”
“嗯。”這個她已經聽說了,那六個富商敲詐威脅凌弈軒不成,反倒賠了夫人又折兵,張皇逃出洛城,做了三王爺的叛軍。
“想不到那胖阿九還有些本事,竟被爺封為武將軍,住進軍事府。小姐,你說那胖阿九除了吃喝睡覺,還能做些什麼?我看哪,那圓滾滾的身子上了戰場也只能被當做蹴鞠踢!”
“阿九的本事,等上戰場殺敵便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