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鑄魂石借於青玉壇掌門厲初篁,萬萬料不到厲初篁竟以魂魄之力煉藥,鑄成大錯!師尊得信,前往青玉壇索回鑄魂石,不料……師尊無功而返,心灰意冷,閉門反思,再不出山……坐化之前,叮囑於我,若發現鑄魂石,定要尋回,或是封印或是毀去,不可使其重蹈禍事。”
百里屠蘇聽到“魂魄之力煉藥”,想到剛剛歐陽少恭所言,頓時信了七分。
白芷這才轉向歐陽少恭,眉目間似是有些疑惑。
“歐陽公子似是認識鑄魂石?”
歐陽少恭心中暗惱,臉上卻不能露出分毫,只得點頭。
“此物是本門寶物……乃是數年之前所得,門中並未記載厲初篁掌門曾傳下玉橫……”
白芷聞言一笑,生生露出幾分哀傷之意。
“……想不到……厲掌門卻是這般捨得下……師尊一直懊悔當日將鑄魂石借出,如若不然,以厲掌門驚才絕豔,想來……也不會……”
她長嘆一聲,大是惋惜。
兩人這一番對答為的無非是鑄魂石(或是玉橫)的歸屬,偏偏有人不識趣地湊上來。
“少恭……我看……人家師父死前都心心念念收回這石頭,你也說了玉橫只會為禍,不如還給人家吧?”
歐陽少恭頓時想掐死方蘭生。
白芷心中暗笑,豬一樣的隊友果然是人間大害,臉上卻要保持著傷感惋惜的神色,秀眉輕挑,似是這才想到什麼,三分驚訝七分欣喜地說:“歐陽公子莫非是青玉壇門人?真是太好了……青玉壇道統尚存,想來師尊有知,亦會欣慰。”
歐陽少恭看著白芷手中的玉橫碎片,一瞬之間感覺到眼前這人就沒一個表情一句話是真的。
厲初篁……他怎不知厲初篁還認識崑崙的道士?!什麼借出鑄魂石,簡直就是信口開河,偏偏他沒法分辨!
對方口口聲聲自己師尊和厲初篁是好友,要是算起輩分來,不知道比他這個青玉壇多少代的丹芷長老高了多少。
歐陽少恭咬了咬牙,面帶微笑,拱手行禮。
“在下不才,身居青玉壇丹芷長老。”
白芷立刻十分開心地揖手回禮。
“原來是故人之後!你能以如此年輕之身就任長老,想來天賦卓絕,才華出眾,何需如此謙虛。”
說到這兒,她一手輕貼嘴唇,而後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師尊與厲掌門雖是故交,你我並非同門,卻不需敘那長幼輩分,你喚我白芷便是。丹芷、白芷……你我倒是頗有緣分。”
這話說得好像是“大家平輩論交吧”,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能開口說這種話的,從來只有長輩!
可曾有人見過孫子跑到舅爺爺面前說“我們平輩論交吧,不用敘長幼輩分”?
估計孫子一開口直接被拍到地上。
歐陽少恭怎會聽不出其中機巧,卻硬是找不出話來分辯,只得應道。
“如此,少恭多謝白芷。”
白芷重新把玉橫碎片放回袖中。
“師尊所命不敢不從,若然少恭有所顧慮,我可與少恭同上衡山解釋清楚此事。無論如何,鑄魂石決不能流落世間。這塊碎片我已設法暫時封住吸收魂魄之力,還需尋思長久之法。”
當前情形,白芷是佔盡了情理,歐陽少恭顧及形象,無論心裡多想把這人搓成灰,眼下也做不出強奪回來的事情,只能表面一副承情的姿態應道“如此卻是辛苦白芷了”。
這本是無可奈何的場面話,誰曉得白芷竟然歉然地揖手,“若能令世間少去些許坎坷,白芷所行便是值得,如何說得辛苦。”
這句話立刻讓琴川諸人把白芷的形象分又提高了不少。
方蘭生就差說這是活菩薩了——好在他想到佛道不是一家……
回到琴川后,眾人各自回家,百里屠蘇和白芷自然是奔著客棧去了。
隨著時間推移,百里屠蘇神色越發古怪,今天分明是朔月,為何煞氣沒發作?
……
我觀道友印堂發黑,怕是不日有大禍臨身,我這裡有幾張符紙,道友可將符紙化水服下,可保一月無虞。
……
莫非是……白芷……符紙真的有用?
百里屠蘇坐立不安,到底忍不住好奇,跑去找白芷問個明白,結果沒找到人。他立刻跑出客棧,一路找到河邊才找到了白芷。
白衣翩翩,素手驚弦。
百里屠蘇懵了。
話說白芷為什麼會忽然想要彈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