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是非,在下接受了,也就表示貴門主已經原物奉還,在下既不能再找範堡主,也不能
再找貴門主了,這算什麼?在下的十餘萬兩銀票向誰要?救災的廿萬兩銀子向誰要?閻
知縣那筆珍寶向誰要?你說吧!”
“喬公子,不要這樣逼人。”羅七沉不住氣了。
“奇怪,你們都在逼我,你閣下怎麼反咬一口,說我逼人?”
“在下是懷有誠意……”
“你說我沒有誠意?”
“大家讓一步,天下可以去得……”
“你去地獄好了。”逍遙公子拂袖而起:“天下間居然有講這種強橫道理的人,你
們走吧!甘鋒。”
“小的在。”站在廳門旁的甘鋒大聲答。
“送客。”
“遵命。”
“喬公子……”女人急急地叫。
“你給我聽清了。”逍遙公子向女人沉聲說:“不管你們懷了什麼鬼胎而來,在下
不會再上當了,你們的信用差得很,說什麼在下也不會相信的。”
“你們再不走,休怪甘某得罪你們了。”甘鋒厲聲說:“你們請吧!”
“你……你你……”羅七咬牙切齒叫。
“你還不明白嗎?”甘鋒拔劍:“那麼,在下就讓你明白。”
逍遙公子已進入內堂去了,出來的是古媚,手中有光芒四射的長劍。“好,咱們
走。”羅七恨聲說:“你們將永遠永遠後悔,無可挽回。”“滾吧!你想在嘴皮子上逞
英雄嗎?”甘鋒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談判之門已完全閉死,和平已至絕望關頭,唯一可做的事是各走極端,血腥相見。
天一黑,冀州客店是最忙碌的時候,旅客川流不息紛紛落店。人聲嘈雜混亂已極。
逍遙公子這間院子燈火全無,靜悄悄一如往昔。
三更天,數十個黑影傾巢而至,快速地破屋攻入,聲勢如潮。
可是,逍遙公子七個人蹤跡不見,鴻飛杳杳。
入侵的人失望而去,也歡天喜地而去。
店夥們不敢外出,但躲在屋中聽到有人叫吼。
“這怕死鬼虛張聲勢,原來早就定好逃走之計了。他逃不掉的,就算他上天入地,
威麟堡的人也會把他搜出來剝皮抽筋示眾江湖。”是範堡主的聲音。
“我離魂門眼線遍天下,他能躲得掉?”慕容門主的嗓門也大得很。
當然,他們是有意說給店中人聽的,等於是昭告江湖,威麟堡與離魂門聯手,要搜
遍天下,搜出逍遙公子來剝皮抽筋,不想受牽連的人,必須置身事外躲遠一點,誰想幫
助逍遙公子,就必須冒被威麟堡離魂門共同搏殺的兇險,智者不為。
果真有下雨的徵候,風起了。雲也有了,大太陽逐漸被逐漸增濃的雲所掩,失去了
部份熱力。
鄴鎮的魔域幻境,因日色逐漸近午而氣氛逐漸緊張。逍遙公子固然在昨晚逃離府城
下落不明,就算不逃走,三個人不成氣候,但不能不防,多派幾個人巡邏戒備總是好的,
至少可以提防意外。
鎮上有一所社學(公設學塾),傳出午正的鐘聲。
魔域幻境佔地甚廣,足有十里方圓。
這荒野在最近五十年來,附近的鄉民可說從來就沒進去過,鄉民迷信甚深,對妖魔
鬼怪敬畏有加,誰敢往妖魔鬼怪出沒的地方亂闖?
大白天也對那一帶荒野草木望而生畏,晚上的鬼號狼嗥更令鄉民心驚膽跳,尤其是
近河灣一帶,接近的人不嚇死也會變成神經錯亂的瘋子。
鎮上的午鐘聲傳不到河灣,但午正是否正確周不著計較,反正多一分少一秒無關宏
旨。
但有些人是計較的,有些地方甚至隆重地放午炮,告訴人們這一天已過了一半了,
要珍惜時間。
一個村夫打扮的人,突然出現在河灣的草叢中,似乎是從地下長出來的。
村夫挺身站起,伸了伸懶腰,悠閒地脫掉外衣,露出裡面的藍緞子勁裝,再從草中
拖出一句零碎,泰然自若地打扮自己。
刀插在腰帶上,百寶囊系在左脅下,右脅掛了一隻鼓鼓的革囊,左肩掛上發射彈丸
的四尺長強力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