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袖捲住了劍,其實手已扣牢了劍身,雙方以深厚的內功,較上
了真才實學。
範梅影的修為,其實比行屍淺得多,行屍在逍遙公子手下較內力,幾乎氣散功消僵
屍功解體,修為相去懸殊,結果不問可知。
她想放手,已經不可能了。
“你是個不自量力的人。”逍遙公子停止增加壓力:“早晚會得到悲慘的下場,要
挽救這種可悲的結果,唯一的辦法是毀你的氣機,做一個平凡的女人,也許還有好結果,
可惜我不是一個救世的人,你走吧!”
身形疾退八尺,範梅影幾乎挫身跌倒。
“你不會成功的。”範梅影鐵青著臉說:“甚至,你連車馬金銀都收不回來。十萬
銀子救災?你少做清秋大夢,你將一文也得不到,連命都會送掉。”
“當我決定進行某一件事時,我會把各種可能的結果計算在內,包括把命送掉。”
逍遙公子泰然地說:“即使送命的成算甚大,我也會進行到底,所以不勞耽心,替令尊
耽心吧!姑娘。”
範梅影收劍轉身,領了兩鳳衛狼狽而走。
她本來就知道勝算有限,所以並不因敗在逍遙公子手下而沮喪,沮喪的是逍遙公子
對她的花容月貌毫不介意,她往昔所碰上的年輕英雄好漢,那一個不像捧鳳凰似的奉承
她讚美她?
甚至在她萬般無奈提出甘願做侍女的要求,也受到斷然的無情拒絕,這不啻把她當
成無足輕重的人,比張蕙芳都不如,嚴重打擊她的自尊和自信,委實令她羞憤難當,她
認為自己比張蕙芳美一百倍,武功也高明一百倍,那能比?
可是……她真恨不得把逍遙公子剁碎,才消心頭之恨,天下間竟然有這種不知好歹
的男人!
恨恨地踏出冀州客棧的店門,劈面碰上了不起眼的六合潛龍。
她不認識這位名震江湖的老怪傑,不知即不怕。
“你是逍遙公子的朋友?”她氣勢洶洶地質問,以為找到發洩羞憤的物件了。
“不是。”六合潛龍玻ё爬瞎盅酃中Γ骸芭笥延卸嘀鄭�兄�緩糜眩揮芯迫餘笥眩�
有神交道友;有……”
“少給我敷衍……”
“咦!小姑娘,你這麼兇幹嗎呀?我老人家不是逍遙公子的朋友不算犯法吧?”
“你……”她向前逼近:“我親眼看見你向他……”
“我老人家與逍遙公子不是朋友並不假,與他打招呼約定喝老酒也不假,但死對頭
有時候也會在一起談風花雪月,也會在一起喝老酒,犯不著少見多怪是不是?”
“你到底……”
“我在城內城外,勸阻一些不明真象,或者被人慫恿唆使,趕來管閒事的人,勸他
們明辨是非,脫身事外不要淌這一窩子渾水。江湖上恩恩怨怨牽纏不清,是是非非永無
窮盡,一旦捲進去,假使站在有理的一方倒還罷了,不然就會斷送一世名聲;而世間的
是非,是很難一看便明的。所以,我老人家不是當事人逍遙公子的朋友,而是一個走在
中間稍有些偏向的冷眼旁觀者,所以會找逍遙公子喝酒,但並不表示我會幫助他。”
“原來我爹的一些朋友,一直不見趕來……”
“他們不來了,小姑娘。像避瘟疫似的,避得愈遠愈好,有些避得慢的人,遭遇很
不幸呢!”
“怎麼不幸?”
“當然是死的死,傷的傷啦!”
“是你在……”
“我?你看我這把老鬼頭,還能操刀握劍與人拚老命嗎?逍遙公子的一些神交同道,
比我老人家強上千百倍,他們只要認出一個對頭,就毫不遲疑明暗一齊來,心狠手辣不
擇手段,真可怕。小姑娘,不要亂跑,真要碰上這些人,你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哈哈!我老人家說得太多了,真是人愈老愈嘮叨,要不得,走也。”
說走便走,像一陣風,眨眼便到了街心,再一眨眼便消失在人叢裡。
範梅影突然打一冷戰,大太陽下她突然覺得身上好冷,有毛髮森立的感覺。
假使走在街上,有人從她背後給她一鏢,或者捅上一刀,或者……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