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筆秀士是從夏姑娘的房頂跳下的,大白天飛簷走壁在屋頂走動驚世駭俗,這位俠
義門人未免太過招搖,肆無忌憚。
房內的夏姑娘誤以為是逍遙公子來了,其實不是。
糟老頭吃了一驚,眼神一動。
“閣下。”金筆秀士伸手,用食指向糟老頭鉤動,表示要糟老頭離開牆腳走過來,
神情相當輕蔑。
“年輕人,你叫我?”糟老頭怒聲問,眼中冷電熾盛,冒火了。
糟老頭手中的鐵手杖相當沉重,不可能隱瞞練武人的身份,何況糟老頭根本不想隱
瞞。
“不錯。”金筆秀士冷冷一笑。
“老夫認識你嗎?”
“你應該認識我金筆秀士的。”
“老夫為何該認識你?”
“因為你本來就認識我,知道我正打算要嚴狗官的命,兩你卻是嚴狗官的保鏢之一,
先期前來真定潛伏探道的狗腿子,這幾天早該打聽出我金筆秀士為何而來了,何必反穿
皮襖裝佯?”
“老夫根本就沒把你金筆秀士當作一回事,只留意其它可能有威脅的人。這家店共
有五個勁敵,其中沒有你,你還不配。”
“你生死一杖侯五常吹起年來了,反常啦!來吧!鬆鬆老筋骨,在下要打發你滾蛋。
你的杖,我的筆,一長一短,一強一險,正好各擅勝場,優劣互見,看誰是真正的勝
家。”
雙方相距不足五尺,杖一舉便可擊中要害。而金筆秀士的金筆仍在囊中,垂右手背
著左手,一派滿不在乎的懶散勁,不像是面對強敵,倒像是和老朋友半途相遇,高興地
駐足話舊。坐死一杖口氣雖硬,其實心中發虛,竟然不敢突起發難襲擊。
“你根本不值得老夫計較,只有你老爹妙筆生花,才配與老夫打交道。”生死一枚
陰陰一笑,反而將手杖挾在脅下:“老夫替嚴知縣保鏢,是堂堂正正的活計,雖則老夫
不是白道人士,但並不能禁止白道以外人士保鏢。你敖家是俠義名門,老夫不信你敢冒
大不韙,拋開武林道義,扮強盜或黑道人公然向保鏢挑戰尋釁。趕快滾蛋吧!年輕人,
這不是你俠義門人該來的地方。”
薑是老的辣,一頓鋒利的話把金筆秀士套住了。
“哈哈!在下知道你奸猾過人,詭計多端,以為你真的聰明機警,豈知仍是老笨驢
一個。”
“什麼?你……”
“你想想看,在下為何公然現身?”
“你想激老夫……”
“在下公然叫破你的身份,你還能在這裡鬼混嗎?哈哈!在下用得著用金筆戳穿你
這名狗的心坎?”
“你……”
房門開處,縱出一身碧藍的夏姑娘。
“好哇!狗官的保鏢混到這裡來了,正好乘機拔除。”夏姑娘嬌叫,人到、聲到、
劍到。
生死一杖惱羞成怒,大喝一聲,迎面一杖點出,勢沉力猛有如電耀霆擊,挾忿出手
凌厲萬分,輕靈的劍真不敢與杖接觸,接觸勢將折斷。
碧藍的猛撲身影在杖尖前消失、重現,反俯生死一杖的左側背,像是鬼魅幻現,閃
動太快了。劍光如匹練,劍氣及體。生死一杖經驗老到,人影在杖尖前消失便知不妙,
杖向下一沉,杖尖著地,人飛騰而起,借刀向前飛翻,間不容髮地避開一劍穿脅的厄運。
兩空翻上升兩丈餘,登上了瓦面。
“你們最好放手,不然死路一條。”生死一杖在瓦面上陰森森地說:“老夫只是一
個跑腿的,主事的人一個指頭,也可要你們死一百次,後會有期。”
夏姑娘一擊落空,確是有點心中懍懍,但於心不甘,猛地飛躍而起。
但生死一杖的“後會有期”四字末出口之前,身形已向另一座屋頂電掠而走,勢若
星跳丸擲。等姑娘升上瓦面,生死一杖已遠在第三座屋頂上了。
“追不上了,姑娘。”下面的金筆秀士笑笑說。
夏姑娘飄落的身法,輕靈妙曼極為出色。
“好!飄逸超塵,輕功中的極品,凌空凝氣,點塵不驚,姑娘的造詣,年輕的一代
中無與倫比。”金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