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必然是什麼都知道的了,這話問來也沒意義。她雖然燒得腦殼子疼,卻沒燒傻。
“你是不歸山的人?”
澤秀哧了一聲,對她的猜測嗤之以鼻,“你別問那麼多,他們既然欺辱你這個蒼崖城小主,這個公道我自然要討回來。”
小蠻的嘴唇輕輕一觸,也不知繞了多少主意,最後低聲道:“大叔,我不想回去。”
她並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但看他行事極為瀟灑利索,說一不二,想必就是錢師父嘴裡說的那些江湖豪俠之類的了。如果能說動他將自己帶得遠遠的,安頓在別的地方,那是再好不過。
澤秀道:“你不用上去,在下面等著就好。”
小蠻只得用懷柔政策,哀聲懇求:“大叔,求求你啦。我真的不想回去……您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隨便把我放在哪裡都可以,就是別回不歸山。”
誰知道這傢伙軟硬不吃,挑眉道:“哦,你偷了他們那麼多珠寶,所以心虛?”
小蠻不防他一下子點中自己的軟肋,臉色頓時綠了。他怎麼知道那些珠寶是不歸山的?
澤秀似是猜到了她的疑問,冷冷笑道:“那些珍珠寶石都不是純圓形,上面打磨出無數個稜面,只有以不歸山的奢華才會多此一舉,別處再也看不到的。”
小蠻又愧又驚,一時竟想不到個完美的話題來轉移。
澤秀又道:“何況你身份敏感,無論去哪裡都不能自保。不歸山說到底,倒是你最終可去的唯一地方,至少他們打著維護正義的旗子,明裡不敢拿你如何。”
小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實在不知怎麼辦才好,只得盡數坦白:“大叔,我看你人這樣俠義又熱心,索性都告訴你吧,我不是什麼蒼崖城小主,我家在梧桐鎮,我叫小蠻……”
話未說完,忽覺眼前一花,腦子裡嗡地一聲,再也撐不住,往後仰倒。澤秀趕緊扶住她,奇道:“你剛才說什麼?”
小蠻只覺腦子裡像有千萬只蜜蜂在嗡嗡亂叫,眼前陣陣發黑,所有聲音感覺都離她越來越遠,她喃喃道:“我……我叫小蠻,我不是……小主。”說到這裡,終於暈死過去。
這下她要倒大黴了,一時沒忍住,把真相吐露出來。這個人一定會把她送回不歸山處置,偷東西,假冒小主,她的罪名可真夠重的。房地財產也好,美男家丁也好,通通都浮雲了。她要被人捆在高高的木架子上,點火來燒。小風嗖嗖的吹,火苗一個勁往上竄,她孤苦無依地靠在木架子上大喊大叫,下面一群人拍手叫好,哈哈大笑。
小蠻在噩夢裡糾結了好久,突然大叫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天色已然大亮,骨折的右胳膊傳來陣陣劇烈的疼痛。啊啊,她沒被放在木架子上燒嗎?她還活著?小蠻驚魂未定,摸了摸手腳臉蛋,還好,都還在,而且燒好像也退下去了。
沙地上被蒸出一股股熱氣,遠方的景色都被蒸騰得隱隱約約。小蠻扯下蓋在身上的衣服,這才發覺不知何時身上的衣服都穿好了,想來是那個大叔幫忙的,他真是個好人,雖然嘴巴壞了點。他人呢?
水潭邊蹲著一個人,早已穿戴整齊,一身的黑,背後還拖著一條又粗又長的辮子,直垂到地上。小蠻又狗腿又感激地叫了一聲:“大叔!”
這聲大叔是她出生以來叫得最甜的一次,那人慢慢回頭,陽光直接照在他面上,小蠻臉上狗腿的笑容頓時僵住。
這個人,有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彷彿飽含了深情款款,又好像隨時會淡淡地譏誚你一番。這種既輕佻又風騷的眼睛,長在一個男人臉上是很可怕的,人們會不由自主將他劃分到紅顏禍水那一塊去。而事實上,他也確實有禍水的本錢——小蠻聽見自己下巴脫臼的聲音,她本能地用手去扶。
那少年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起身走了過來,勾起嘴角,道:“說了我不是大叔。”他那一笑都帶著深情又輕佻的味道,勾人魂魄。小蠻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手足無措。啊啊啊啊,世上居然有這種容貌的男人!她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天權來了,如果說天權是那種清貴公子的俊美,這個人就是典型的浪蕩妖媚人物!比如戲子啊,男妓啊,或者禍國殃民的美人啊這種型別的。
她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盯著看了太長時間,只得趕緊移開目光,驚疑不定,“大……大叔?”
澤秀走過來,將毯子大氅什麼的胡亂收拾起來塞進駱駝背上的行囊裡,道:“我叫澤秀,叫我名字就可以。”
小蠻見他行動的時候,腰上掛了三把長劍,心頭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好奇怪,她怎麼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