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頭散發著光芒,氣勢恢宏的紫禁城分外雄壯,金色琉璃瓦反射的光芒甚至有些刺眼,明清兩代歷時六百年的皇家禁地,數十位百姓所謂的真龍天子在那雕樑畫棟的奢華殿堂指點江山。
那些天子就在傳說中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間半的紫禁城,決定著積澱數千年文化底蘊的東方古國興衰起落,所以它自有獨特的無上威嚴和令人肅然的歷史厚重感,讓任何一個天朝人都不敢小瞧。
楚天當然也知道紫禁城的象徵,但他卻很少進去轉悠。
只是今天被戴公公扯進來,所以他才鬼使神差晃盪了一圈,他不像其他遊客指指點點好奇興奮,不停地按相機快門,二十歲的他昂首挺胸踏著斑駁方磚,以一種漠然審視至高無上皇權的城牆。
當導遊激情澎湃無比自豪向外國遊客介紹世界最龐大最雄偉宮殿建築群時,旁邊的楚天卻苦笑一聲,這龐大紫禁城誠然帶給國人諸多榮耀,但硃紅色宮牆深刻多少屈辱的血淚,也怕難於盤點。
沉浸往昔輝煌,遠遠不如銘記屈辱。
所以聽著身邊導遊千篇一律的自豪時,楚天只能低頭嘆息,還好,他不是激憤的年輕人,也沒太強的表現欲,比同齡人能更好控制情緒的他駐足片刻,轉身就要返回郭東海他們停靠的轎車裡。
就在這時,他發現戴公公從自己身邊冒出。
“少帥,你看到了什麼?”
戴公公伸出不太靈便的右手在半空中一點,他的手在那天早上撲倒子嫣時摔傷,不過還是能穩穩指向城牆道:“這究竟是一座破舊的古城,還是一樁榮耀的歷史?老夫很想聽聽少帥的高見。”
楚天停緩住腳步,輕笑著接過話題道:“無論它是古城還是歷史,在現階段來說都跟楚天無關,於我來說,珍惜身邊人做好眼前事,偶爾能夠為這個民族和國家盡點力,我這一生就無憾了、、”
“少帥就是少帥,腳踏實地啊。”
戴公公緩緩收回右手,眼裡閃過一絲讚許:“以前我聽過少帥很多事蹟,但因為你我職責幾乎沒什麼交集,所以我對你也就沒留意,這幾次接觸讓老夫不得不讚一聲,少帥確實是一個人物。”
他望著楚天一笑,隨後補充上幾句:“這年頭,腳踏實地的年輕人真的太少了,個個都想著一夜暴富一夜突起,就像任曉璐,其實我知道她來宗協會的心思,也沒反感她這種走捷徑的方法。”
“畢竟爭取利益是正常的。”
戴公公向城牆踏前一步,嘆息著開口:“但她太急功近利了,小小幹事的職責都還沒有幹好,就已經想著老夫身下位置,東搞西搞把宗協會搞得亂七八糟,她的浮躁跟少帥的沉穩完全相反。”
“如不是看在老任份上,我早就把她趕出宗協會。”
楚天知道戴公公並不是一個囉嗦的人,更不會胡亂把宗協會的事跟自己這外人說,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的虛與委蛇,直接點破主題:“戴老,你看不上任曉璐,但你也不用把子嫣當繼承人啊。”
“呵呵,看來什麼都瞞不了少帥。”
戴公公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語氣平緩的回道:“老實說,我是真的喜歡子嫣這孩子,乖巧懂事,還有一股道不出的靈性,這股靈性普通人看不出來,唯有我這種常年跟神鬼打交道的人才懂。”
戴公公的調笑讓楚天散去一絲肅穆,隨後他又聽到老戴慢慢開口:“少帥,或許你跟很多人一樣都不明白,我為何如此恩寵這丫頭甚至覺得她重過我的命,因為我女兒離去時跟她年紀相似。”
“那份乖巧笑容,更是一模一樣。”
楚天沒有說話,他知道屬於戴公公的故事。
老人手指一晃,臉上勾起一抹和藹:“所以我跟她呆在一起總是能夠找到慰籍,能從她身上找回女兒的影子,我這顆麻木的心也就變得溫暖,子嫣這丫頭讓我重享天倫之樂,我能不寵她嗎?”
楚天咬著嘴唇,保持著沉默。
戴公公微微一笑,隨後把話說完:“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已經老了,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在人生的最後時光裡能夠重溫一絲親情,我是由衷的感激這丫頭,所以如果有人要傷害她、、”
“就必須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楚天至此算是徹底明白戴公公為何對子嫣充到骨子裡,原來是把子嫣當成他死去多年的女兒了,而且那份乖巧和懂事讓日薄西山的戴公公格外溫暖,人在將死之際,最需要的不是名利和金錢。
而是一抹溫暖人心的情感。
想到這裡,楚天不再抗拒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