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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哈哈長笑,眼神堅定的道:“普先生莫非我這棋下錯了?”
普文洛的神情並沒有隨著楚天而起伏,依舊是風平浪靜的回道:“圍棋有“金角、銀邊、草肚皮”的說法,即邊角最大,中腹的價值相對要小得多,因此,在佈局階段,應積極搶佔邊角,那才是真正的王道。”
楚天輕輕點頭,意味深長的道:“我知道佈局的原則是:先佔空角,再掛角或締角,再佔大場,當對方形成模樣時,要及時選擇打入或侵削,只有這樣,雙方實空的均衡才能不被打破,可是楚天向來劍走偏鋒。”
普文洛沒再說話,而是讚許的點點頭,隨即他修長滄桑的手指從白棋盒裡拈起一枚棋子,這個瞬間,普文洛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梵翻天覆地的變化,俊逸,優雅,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讓人迷醉的神秘貴族氣息。
這盤棋下得天馬行空,至少沙琴秀看不懂。
不過楚天的氣勢依舊咄咄迫人,大開大合顯示出無所謂的狀態,棋子嗖嗖嗖的攻向普文洛,而普文洛卻像是譚湖水,波瀾不驚卻洞若觀火,面對凌亂的黑子總是能夠揣摩出楚天的意圖,並提前半拍粉碎他的攻擊。
十五分鐘不到,兩人額頭都有些細汗,棋局也進入尾聲。
當楚天輕輕落下最後的黑子時,沙琴秀終於知道什麼叫畫龍點睛了,楚天的黑子就像是一把鋒利黑刀,氣貫長虹的刺向普文洛的地盤,而後者沒有擋其鋒銳,而是以柔克剛的包含之勢,緊緊貼著楚天的黑棋不動。
再鋒利的刀,想要劈掉粘在刀身的棉花都是天方夜譚。
楚天輕輕嘆息,苦笑著道:“和棋了。”
望著錯綜複雜的棋子,普文洛眼神閃過訝然,隨即恢復平靜道:“其實是我輸了。我比你痴長四十餘年,無論是江湖閱歷還是棋風造詣,我都應該遠勝於你,但今日之棋費盡心思才扛住少帥進攻,我實在汗顏啊。”
楚天擦掉頭上冷汗,謙遜回道:“是普先生承讓了。”
普文洛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端起旁邊的茶水仰頭喝盡,隨即開口道:“少帥,外面風大雨大,我想要在這裡多住幾天,不知道你是否介意?不過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不要過於叨擾少帥,我躲完風雨就會離開。”
楚天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笑道:“當然不介意,普先生儘管住,住到天下太平時再回西西里也不遲,我向你保證,這最強烈的風雨少則兩三天,多則四五天就會洶湧而至,當然,風雨過後就會見彩虹。”
普文洛發出爽朗的笑聲,然後回道:“好,不過煩請少帥幫我裝部電話,我想要跟那些老朋友聊幾句。”
這地下室,連鬼訊號都沒有。
楚天點點頭,毫不猶豫的答應:“好,馬上安裝。”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楚天就離開地下室。
走出幾十米後,沙琴秀挽著楚天的胳膊,壓低聲音問道:“楚天,那個普文洛絕不簡單,你竟然這樣就相信他?不怕他安裝好電話之後,調來黑手黨精銳圍攻我們?不行,我讓阿扎兒安裝電話時順便監控。”
楚天聞著沙琴秀身上襲來的香氣,輕輕回道:“能夠爬到黑手黨教父之位,豈會是簡單之人?不過普文洛雖然老謀深算,卻不會有羅斯福出爾反爾的陰險狡猾,我們剛才的那盤棋,已經向雙方的人格作了保證。”
沙琴秀微微愣然,脫口而出:“那盤棋有何奧妙?”
正文第九百零九章瘋狂崩潰
棋局當然有玄機,而且精華就在開棋!
楚天輕輕嘆息,摟著女人緩緩前行:““其實棋局的勝負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和他在棋局的溝通!我最開始下了步很差棋,千萬別小看這步棋,它蘊含的意義很多,首先向普文洛顯示了我強大的信心!”
沙琴秀是個聰明人,馬上反應過來:“告訴他無論如何惡劣的開局,你都有信心贏取最後的勝利?”
楚天鄭重的點點頭,繼續補充道:“普文洛自然知道我意思,他並沒有落井下石展開攻擊,而是意味深長的問我要不要重下,這從中可以看出普文洛大度寬容,當然,這也是試探我的話,看看我是否會悔棋。”
沙琴秀輕輕嘆息,恍然大悟的道:“如果你悔棋了,想必會給他留下此人不可信的印象,即使兩人合作也會防範著你,因為他決定你對待事情不夠決斷,或者說怕你隨時反悔有過的協議,所幸你堅持走這步差棋。”
“無論結局如何,你都已經贏得他的敬重。”
楚天誠實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