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應該幹什麼呢?
不至於,真的就如同新八所說的那樣,一直傻笑著吧……
“齋藤君不必緊張。”阿嵐笑著說著,展現出了她女主人的氣概,“這些點心並不是我做的,所以放心吧。”
齋藤伸手,然後發現了阿嵐這句話的奇妙邏輯,這是在自嘲自己的廚藝不行嗎?齋藤感到奇怪,也感到好笑。
阿嵐似乎是總他細微的表情上了解到了他的思想,她輕輕地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很奇怪?”
“不是。”齋藤說道,奇怪這個詞並不是什麼中性詞,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妄評他人,“只是,有點,有點特別……”
“是嗎?”阿嵐收斂了笑容,看著窗外,“果然,櫻花開放的時候是最美麗的。”
齋藤也把目光投向窗外,微風吹過,枝葉搖曳,落下一陣花雨。
“我以前在江戶的時候,宅子裡也有一顆小小的櫻花樹,那個時候我就一直盼望著它能夠快快長大,快快長大,可是現在沒有等到它長大就已經來到這裡了。”阿嵐的眼睛中泛起了回憶的神色,“也不知道那顆小小的櫻花樹會怎麼樣了。”
齋藤沉默了下來。他伸手拿起了一個梅花形狀的糕點,放進了嘴巴里。雖然賣相不好,點心本身的味道還是不錯,而且,有點櫻花的清香在裡面,大概是原料里加上了櫻花的花瓣。
“我的母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父親早逝,她自己一個人支援著這個旅店。”
“是,寺田老闆嗎?”
“嗯,是我的養母。我自己的生母已經死去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連她長得什麼樣子,也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應該是溫柔的人吧。雖然說有點奇怪,但是我一直認為,喜歡櫻花的人都是溫柔的人呢。”
齋藤看著阿嵐,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侷促地放下了茶杯,轉頭看著盛開的櫻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小的時候,母親會做櫻花糕。”
“是嗎?”阿嵐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然後呢。”
“長大了之後就不親近了。”齋藤看著飛舞的櫻花瓣,淡淡地說道。
“是嗎。”阿嵐也平淡地說道。
對話中止了,在場的兩個人似乎都各有心事。
“齋藤君是明石人吧。”阿嵐突然輕輕地開了口,“為什麼會來京都,為什麼會加入新選組?”
齋藤意外地轉過頭來,看向對面的那個女人——她低著頭,半闔著眼睛。
“失禮了,我不應該問。”阿嵐抬起了頭,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有點困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
齋藤看了看那個女人失神的眼睛,捉過頭去,平靜的說道:“在明石的時候,誤殺了人。”
“是嗎。”阿嵐平淡的反應有點出乎齋藤的意料。
“所以逃到京都了。”齋藤簡單的解釋。
“然後,就加入了新選組了嗎?”阿嵐接到。
齋藤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表示肯定,“加入了新選組。”
“齋藤君,真是一個堅強的人呢。”阿嵐笑了笑,“有著自己的信念,有著自己的目標。”
對於這句評價,齋藤並沒有說什麼謙辭,他以自己的信念為豪,在這個墮落的時代裡堅持著自己高潔的武士之魂,以“誠”為號,以“誠”立身,以“誠”正己。
這就是新選組。
“齋藤君,雖然有些失禮。今後,請多多照顧了。”阿嵐突然站了起來,輕輕鞠了一躬,“或許我並沒有立場說這些話,但是,還請齋藤君,還有新選組的各位加油,為了國家;為了國家的未來。”
齋藤站了起來,他被阿嵐話語中的張力所感染,他還禮,然後又一次坐下。
“為什麼,說這些?”
“我的母親,是餓死的。”阿嵐端起了茶杯,轉頭看著窗外,“就是嘉永年間的那場大旱。”
齋藤不需要太多的提示,他知道那場旱災,雖然那是年紀尚幼,但是餓殍滿地的情狀,他不會忘記。
他在萬事屋裡坐到了黃昏,然後就回去了。
新八和左之沖田三個人失望至極,不過無論他們幾個怎麼打聽,齋藤再也沒有鬆口。
他和那個女人,不是那種關係,從那次“賞花”之後,他如是堅信著。
☆、四
作者有話要說:
傳說在遙遠的平安朝時代,為鎮住猖獗的瘟疫之鬼,京都八阪神社豎起六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