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詭異的謀殺案(1)
1
凌晨四點。
S市在沉睡,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在沉睡。
只有那一次比一次愈加猛烈的暴風雨還在肆虐狂嘯著,張牙舞爪。
也許,暴風雨也是有生命或靈犀的吧。
你聽,它們敲打得如此急促、如此瘋狂,把路邊的小樹苗吹得東倒西歪,那一陣陣不可抑止的咆哮,彷彿爭先恐後試圖道出某一個驚天秘密,抑或是預感到某種可怕的訊號而不知怎樣阻止。
這場暴風雨有些不尋常。
沒有人察覺到異樣,大家都在沉睡著、沉睡著。
雨夜中,一隻黑貓悄然無息地跳落在某個窗臺上,渾身溼漉漉,悠閒地舔著爪子。
忽然間,它像是嗅到某種氣味,猛然弓起身子,幽藍的眼睛閃電般轉向另一個窗臺,飛也似的跳離現在的窗臺,不見蹤影。
就在這時,一道赤紅的閃電破空而下。
S市為之一震,夢中人也為之一震。
不一會兒,一聲驚悚至極的慘叫驟然響起……
暴風雨似乎愈加猛烈了。
2
命案發生在S市光明小區C棟701室。死者蘇雪,女性,三十一歲,飛翔廣告公司職員,六月十五日凌晨被發現死於家中臥室,報案的是她的丈夫段正揚。
死者頸項被割斷,切口整齊,初步判斷利器所為。
死亡時間凌晨一點至三點,案發現場沒有可疑的指紋和腳印,沒有掙扎或搏鬥過的痕跡,沒有移屍跡象,也沒有兇器。從死者的面部表情來看,她應該是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殺害的。
當警察趕到案發現場時,死者的丈夫段正揚蜷縮在牆角,渾身是血。
經法醫證實,他身上的血正是死者的血。
段正揚痴痴呆呆地盯著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面如死灰。
直到警方把他列為最大嫌疑犯抓進公安局,他才如夢初醒般地開始辯解,說他根本不知道蘇雪究竟怎麼死的,他當晚喝多了,回到家便倒頭大睡,夜裡被一聲炸雷驚醒後轉頭髮現蘇雪身首異處,而蘇雪那顆人頭鬼使神差地在他懷裡摟抱著。
警方自然無法相信這種口供。誰會相信夫妻倆同睡一張床,妻子慘遭不測,而丈夫在摟著妻子頭顱的情況下一無所知,怎麼可能?簡直天方夜譚!
稍後兩天,警方蒐集到諸多證詞,證實段正揚當晚的確跟朋友到錢櫃喝酒,雖然喝多了,但遠不到爛醉如泥的地步,還能清醒地買單,還能自己開車。十一點鐘左右他與朋友們分手,這一點跟光明小區的保安證詞基本吻合,因為他們每天晚上十一點半換班,這個時候看見段正揚駕車回來,之後沒看見他出去。
沒錯,段正揚就是兇手!
這是我聽完這個案子後的第一直覺。
只是有一點我琢磨不透,警察趕到案發現場時,並沒有看見蘇雪的人頭正在段正揚的懷裡抱著,他為什麼交代這個?純粹為了增強案子的離奇氣氛?還是另有其因?
本來這個案子跟我不存在任何關係,我也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可是當我聽到死者的名字時,竟然湧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在見到死者的照片後,這種感覺愈發強烈了。
蘇雪跟我肯定有著某種關係,而且不僅僅一面之緣這麼簡單。
跟一個被謀殺的人扯上關係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這幾天我一直恍恍惚惚,魂不守舍,拼命地回想蘇雪帶給我的記憶,卻始終一片空白。
人總是這樣,你越試圖想起某一個人或某一件事,越是想不起來,絞盡腦汁也徒勞無功。
我只好長嘆一聲,用手捏了捏眉心,我跟蘇雪到底有什麼關係?
最詭異的謀殺案(2)
身旁的羅天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麼了,小煙?”
羅天是我的男朋友,也是刑警隊長,蘇雪的案子就是他告訴我的。
下午四點半,我們並肩走在南海東路,往前左拐再走兩百米就是菜市場,這是羅天第四次準備過去我家,前面三次總是因為他臨時有任務而沒有去成,為了這事情老媽反反覆覆地數落我,數落得我的耳朵即將起繭了。對於這件事,羅天實在過意不去,於是乎,今天下午向局裡告假,跑了幾家商場給我的爸媽買禮物,還特地把手機調成靜音狀態,說無論如何這次再也不能失約了。
商場門口,我盯著鞋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什麼怎麼了?”腦子裡仍然想著蘇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