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當時先送了我去學校報到,隨後又讓我帶著他們去逛逛北京城,當時北京還是屬於腳踏車的年代,大多數人沒有發家致富,路上的車雖然多,但還沒有達到堵車的境界,也沒有現在這麼汙染的厲害。
我記得爺爺到了故宮之後居然帶著我和奶奶一路走來,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樣熟悉,就連那些還沒有開放的區域都是瞭如指掌,甚至到了故宮博物院之後,還見到了幾個熟人,看著爺爺跟他們打著招呼,一說起話來都是高談闊論,讓我忍不住有些羨慕。
當然了,跟爺爺比較熟悉的人基本上也都是七老八十了,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人中幾乎都是當時文物考古中泰山北斗的人物,甚至現在他們的一些著作對於中國的歷史考古都有很大的指導作用。
隨後我又帶著爺爺來到了盧溝橋。歷史書上記載,1937年,日本部隊在盧溝橋駐紮,藉口失蹤了一名日本軍人而跟當時駐守在北京的29軍發生衝突,隨後29軍後撤到了天津。雖說這時候的盧溝橋早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樣子,甚至連水都很少,但當我看到了爺爺流下的眼淚之後我震驚了。
後來我才知道,當年爺爺就是29軍中的一員,當時的爺爺只有十幾歲,是童子連的排長,他們一個連甚至加上連長在內近百人,但是在駐守宛平時,除了爺爺之外,幾乎全部戰死,只有不到十人生還,最後實在頂不住了撤出了宛城,宛城失陷後,爺爺回到了他們所在的營,成為了一名連長,後來在多次對日本的戰鬥中,他們的營傷亡很大,後來營長戰死,甚至連他們29軍的副軍長都戰死。
爺爺所在的營部退到天津之後又對日本部隊展開了瘋狂的打擊,但畢竟裝備和平時的訓練不足,導致全線潰敗,最終軍長帶著他們退到了保定一線,保定是爺爺的老家,當時的爺爺已經是營長了,雖說年紀小,但畢竟戰鬥經驗豐富,再加上爺爺的功夫很好,所以當時全營上下都沒有不服計程車兵。
後來整個29軍被國民政府整編,番號不變,要南下,爺爺他們這些中下層軍官想不通,日本人就在眼前為什麼不打,偏偏要讓出大好的國土,一氣之下扔了槍桿回了老家種田。
像爺爺這種棄官不做的中下層軍官當時有很多,因為他們眼看著自己的戰友被日本人打死炸死卻不能報仇,心裡很是糾結,所以才有了這種棄官的舉動。在這一點上可以看出,當時的中國的軍人還是很有些骨氣的,但高層有很多想法,再加上國民政府當時的爭論和不作為,總之原因有很多,這在就不說了。
當時我並不明白爺爺為什麼會流淚,在我的印象當中爺爺是一名鐵骨錚錚的男人,從我小時候到長大,從來沒有見過爺爺對任何人說過一句抱歉的話,甚至他明知道自己是錯的也要堅持。
但為了緬懷戰友,他居然流淚了。我記得當時奶奶上前輕輕的撫著爺爺的後背,爺爺奶奶就這樣站在宛城外,花白的頭髮隨著清風飄舞,那個畫面直到現在我都記憶猶新。
就這樣,我在北京開始了我的大學生活,說實話,大學裡的學習枯燥乏味,我們這個專業更是“人才凋零”,但我的老教授,也就是我的導師田教授對我很是照顧,田教授當時有四十多歲,身材不高,大概有一米七左右,而我當時早已經是一米八的個子了,雖說稚氣未退,但由於常年練武,我的體重達到了近九十公斤。
而且我並不像其他學生一樣帶著近視眼鏡,所以我在我們班可以說是個異類。但我對中國歷史和考古專業非常熱愛,所以只要田教授有時間我就去找他請教一些不明白的東西,所以我的成績在我們班裡可以說得上前三名,田教授似乎認識爺爺,平時多少對我提及一點,而且他對我從來也都是傾囊而授,並不藏私,所以一直到實習,我和田教授的關係都非常好。
說起來實習,我還是講講我第一次實習吧,為什麼我記得這麼清楚呢,那是因為這一次的實習幾乎差點要了我的命,並且還損失了幾個同學,就連田教授也差一點報銷,如果不是我當時會功夫,恐怕現在就要跟我的幾個同學一樣死於非命了。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那是一個晴朗的天氣,當時田教授在講臺上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上課,從後天開始就要進入實習期了,有的人會進入研究所實習,有的人會加入考古隊,去跟隨考古隊去發掘古墓,大家都將自己的意願寫在紙上,如果名額允許的話,學校一定會按照同學們的意願去安排的。
第十章 奶奶的電話
在洛陽有句俗話叫做:生在蘇杭,葬在北邙。邙山自古以來都被視為風水絕佳的喪葬場地,至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