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門老大,碧門就是這樣待客喔?”
瞄一眼她握在前襟上的素白柔荑,碧笙勾唇微笑:“碧門失禮了麼?”
水汪汪大眼雙瞠,“驚擾貴客,算不算失禮?”
“算。”
秀美下頜一揚:“言嘲貴客,算不算失禮?”
“算。”
紅嫣雙唇俏噘:“刺殺貴客,算不算失禮?”
“算。”
修長指節一挑身後已追近者:“對失禮者,當該如何懲罰?”
“這個嘛……”碧笙話音才啟,那咆吼著的追兵已一把向諶墨背心探來。
“哇啊——”諶墨大叫,雙臂上纏,纖軀如條魚兒般,滑向這“柱子”後身,連帶兩腿也用了起來,牢牢膠上這足以遮擋打擊的“物什”。
於是乎,碧門諸眾,眼巴巴望著自家大當家,被動地將這位自稱貴客的絕色少年,背在身上。
“妖魚——”碧門三少收勢不住,眼看要觸上大當家胸心。碧瀾巧施妙手,指如蘭花,將這迅猛一勢化為烏有。
“三少,您……”碧瀾舉眸欲言,驀見了對方此時形狀,強強憋回小小厚唇內的笑意,“您對客人,可不能如此失禮。”
“碧瀾,今天誰也護不得‘他’!”
“為何?”
“為何?你還問為何?”碧管氣得三竅生煙,七孔冒火,“……你、你、你看不見麼?”
碧瀾力持平定:“奴婢看見了,大家也都看見了。”
大、大、大家?碧管倏然轉個身。
“拜見三少。”碧門諸眾恭恭敬敬見禮。
“該死!”碧管低咒,又惡瞪住那張拿兄長作蔽的無辜雪顏,“妖魚,你有本事,從我大哥身後給本少爺滾出來!”
“本少爺沒本事,不出去!”
“你這隻縮頭烏龜!”
“你這隻氣大了肚子的蛤蟆!”
“你不是男人!”
“你不是女人!”
“你……妖魚,你出不出來!”
“你……短毛狐狸,我不出去!”
哈哈哈……
“短毛狐狸”一出,諸人再是按奈不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主主僕僕,鬨然而發!
“錦毛狐”碧管,因其一頭精心護養下的美髮得名,眼下美髮不見,腦袋上支愣愣只餘一頭短髭,而且是參差不齊,可不就是“短毛狐”了麼?哈哈哈哈……
揚江倒海的鬨笑中,有人低淡揚聲:“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當家啟口,碧門諸眾當即收聲,饒是臉上笑意難斂,也緊將嘴給闔了起來,“呀呀嗚嗚”自個消化去。
“她、她、她削了我的頭髮!”碧管將這顯而易見的事實吼出。
“他、他、他要殺我!”諶墨講得事實亦顯而易見。
“你為何要殺她?”
“‘他’削了我的頭髮!”
“你為何削了他的頭髮?”
“因他要殺我!”
“放……胡說!是你先削了我的頭髮!”
“那我為何要削你的頭髮?”
“我罵你娘娘腔……”
喔~~,難怪。碧門諸眾齊出氣音以示頓悟。
“你這隻妖魚!”碧管濃眉怒立,“我早晚找得到機會收拾你,把你這隻魚削鱗開膛下鍋煮!”
“我好怕喔,大當家,你的兄弟威脅我,若我有個三長兩短,定然是這隻被拔了毛的狐狸下的手……”
哄——碧門諸眾再翻笑浪。
“妖魚!”
諶墨委屈不勝地哀訴:“大當家,剛才是他找上門挑釁,在下才用迷魂粉將你家兄弟制軟,然後又給削短了頭髮,下一次他再惹人家,人家當真會把他頭上拔得一根都不剩哦……”
哈哈哈……
碧門諸眾已笑翻一片,頓地之聲不絕。
“碧瀾。”
“……奴婢在。”碧瀾小黑臉憋得醬紫,唇角一逕抽搐痙攣不止。
“三少交給你了。”
“……奴婢知道了。”大當家走罷走罷快走罷,奴婢忍得好辛苦喔。
碧笙逕自轉身迴向自個寢樓,當然,一尾妖魚仍粘在背上做“粘魚”。
“大哥!”碧管憤呼,躍步欲將大當家背上的“粘魚”給扯下。
“三少,請留步……”碧瀾攔上前福身一禮,“奴婢……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