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了,這妖女一定做過更令她恨更令她狂的事罷?不然,心底的那股恨浪何以如此澎湃?
“同理可證,你回到京中,說曾在這江南見我,你認為,諸人信的是你,還是我?哎呀,有時候想想,不得不認為權力的確是樁好東西呢,單在下身後的四大家族,就足以比你這位以亂倫聞名的廣怡王妃更能贏得信任,唉,真是不錯呢。”
碧月橙掩臉,目射陰狠,“諶墨,我不會放過你,洌也不會放過你,他……”
“他怎樣,廣怡王妃倒說說,他會拿我怎樣?諶墨以腕支頜,懶聲問。
他……為何改篤定的事,竟遲疑了?難道,洌當真不會拿他怎樣?不會麼?不……不,不可能!
“廣怡王妃,可知孝親王府多了一位與你十分相似的美人麼?這美人年輕嫵媚,而且是清白之軀呢,你說孝親王會不會就將對你的一腔柔情轉了去?”
這話如一把冰刃,直生生銳進了碧月橙心臟軟弱處,她切齒,聲淬毒,音並恨:“你這妖女!誰不知,誰不知你留她做你的婢女,是為了羞辱我!”
“是這樣麼?”諶墨挑眉,“廣怡王妃,你以為這世上的人都像你這般短視愚蠢?”
“妖女……唔!”
兩根玉指,捏在了碧月橙皓頸上咽喉要處,玉指的主人,唇笑吟吟,眸亦笑吟吟,“廣怡王妃,你當真以為,我是那麼不敢動你?你當真以為,江湖中的諶墨是你能招惹的?”
“你……偶……嘔……”胭脂鋪就的嫣頰已呈青紫,而捏在喉間的指,依然沒任何憐惜的收緊:翻白的美瞳,甚至瞥見了死亡的絕望魔影……
“諶公子,你在麼?我端了梨湯來喔!”
粉裙曼妙拂動,俏影生生,現任江南第一美人碧箏造訪,穿小院,推竹門,入雅室,對正捧書倚窗的絕代風華未語先笑,“諶公子,這梨湯裡我加了上好的冰糖,甚是清潤,你快來嚐嚐?”
諶墨對美人綻開笑靨,“箏姐姐真是善解人意,在下正覺得這喉嚨乾渴得要冒火呢。”
“咦,怎不見姑姑?”碧箏環視一室,“我聽說,她來找你麻煩?”
“大當家,您當真不去看看麼?”送走六皇子,碧瀾回到小軒,“說不定,橙小姐她侍著在孃家,真會欺負諶公子。”
“她應付得了。”言罷,長椅之上,碧笙閉目養神。
只道主子對橙小姐亦是避之不及,碧瀾不好再說什麼,福了福身退下。
這個寂靜的春日午後,一切,皆如如常。
不願辜負美人恩,在碧四小姐粉花粉面的殷殷相待下,諶墨灌下了一壺梨湯。但四小姐心滿意足的前腳離開,她後腳亦躥出,找到暢華軒內以桂花燻了香的五穀輪迴之所,散盡了一肚水氣,回途中,又在那種了幾株桃花的小池畔撩水自娛一番,方慢悠悠踱回來。
小徑無人,一圓嫻靜。想不到碧門中人對曾經的江南第一美人竟然如此畏懼,碧美人一聲“退下”,當真一個都不見了。她一邊聯思這個中精妙,一邊漫推竹門——
幾乎是推門的一剎,她已察覺有異,但現任,這位伏擊者武功高她太多。她的防擊尚未形成,人已陷入對方束囤。
“你……”她仰眸,驀然愣住。
“我和老六一道來的。”她尚未問出,他自作答了。
諶墨水眸瀏過全室,又回到他臉上,“你進這房內多久?”
“剛剛到,就逮住了你這隻小妖精……”細長鳳眸是狂炙的思戀浪潮,最後一字才狠狠念出,唇已密密實實吞了她兩唇嫣紅。
諶墨仿似被猝然出現的人嚇住,呆呆任他輕薄,直到唇舌吃痛,才如夢方醒,粉拳“咚咚”捶落男人肩頭:“痛啦!”
“阿墨,阿墨,阿墨……”他一吻聊解相思,暫放了她嘴兒,將這副嬌軀緊密環住,清潤嗓音一遍遍喊她名字,彷彿要將這字,及這字元記的人,化進骨血裡。
貼他懷內,穩過了最初的驚愕,平過了他逼出的嬌喘,諶墨忽清晰道:“傅洌。”
“嗯?”傅洌漫應著,鼻尖在她頸間嗅巡,汲取她髮間衣香。
“傅洌,你愛我麼?”她頜壓在他肩上,美目迎住一雙惡毒眼刀,嬌媚淺曬。
“墨?”傅洌驚喜溢過細長鳳眸,雙掌撐她薄肩,四眸相對,“阿墨,你終於明白了麼?”
諶墨黛眉淺瞥,“明白什麼?”
“明白本王的感情了麼?”
她歪首:“什麼感情?”
傅洌一惱:“小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