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捷兒代狄國洸受訓。
“你告訴他,沒有得牌不是世界末日,拿出他過去練習的毅力,認真替國家栽培未來的游泳國手。”
“是……”她沒忘記狄國洸告訴過她的夢想,看來,他父親也十分支援他。
“以後的路才是更漫長的……”
“沒錯。”戴捷兒的心早就飛到樓上,但長輩的話不能不聽。
“我們先睡吧,年輕人的事交給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狄父摟著妻子,轉身進房去。
戴捷兒這才躡手躡腳地爬上三樓。
叩!叩!
她輕敲門。
半晌,沒有迴音。
她再敲,壓低音量說:“喂,是我啦,捷兒……”
接著她聽見動靜,沒多久,門鎖開了。
她逕自推開門,然後反身將門再度關上,屋內一片漆黑,連月光也透不進來。
按著記憶裡的位置,她找到床,摸到了他的身體。
玩笑般,她胡亂摸他的胸、摸他的腹,看能不能引他說些話。
但是,他動也不動,雙手支在頸後,只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戴捷兒放棄,也在他身旁躺下,陪他看烏漆抹黑,什麼也看不見的天花板。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躺著,沒有交談。
這是狄國洸想要的;不要安慰,不要鼓勵打氣,不要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也不要煩他……
許久,他才肯開口說話。
“我爺爺做了一輩子的游泳教練,到現在還帶著一團長春早泳隊,我父親早年也是游泳好手,不過他比我聰明,只把游泳當健身,早早就決定經商。
“不過,為了栽培我,他幫我找外國的教練,投資健身俱樂部,就是希望我能堅持到底,做他沒有完成的事。”
戴捷兒原本想告訴他狄父剛才要她轉達的話,不過,只張開口,最後什麼都沒說。
“沒有人會贊助,沒有人會投資在奧運得不到獎牌的運動專案,這條路只會愈來愈難……”
聽他的口吻,感覺他放棄了,如同他大學時的學長、學弟,因為看不見未來,所以,死心了,放棄了。
“那又怎樣?”戴捷兒很生氣。
“假設你有孩子,你會願意他長時間接受嚴格的訓練,把大半的青春投注在游泳運動上嗎?”
“如果他喜歡,如果他有這個天分,為什麼不?”
“運動員的生命很短,二十五歲之後體力直直下降,而且過去因為長時間做訓練沒辦法好好唸書,大學畢業後考不進好公司,如果在比賽中又沒什麼突出的表現,一切的努力全都等於零,這樣你也願意?”
“沒有什麼事會是努力之後的結果等於零的,這樣說太消極,你忘了你的夢想,要為國家栽培出一流的游泳好手,要他們在最好的環境中接受訓練,要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你之前說的是屁話嗎?”
“你不懂……”他嗤笑了聲。
他很幸運,有家人支援,成績一向不錯,經濟充裕沒有後顧之憂,但是,多少和他一樣有天分的孩子卻在現實的考量下,被掩去光芒,一輩子庸庸碌碌為五斗米折腰;又有多少運動員耗盡青春最後卻不得不忍痛放棄,只因沒有亮眼的成績,什麼都是空談。
“別管我懂不懂,重點是你做不做?只會在這裡抱怨東、抱怨西,沒有人有義務把世界變成你希望的樣子,想要改變就自己去做!”
“你這個女人……”他翻身壓上她,直直逼近。“就不能溫柔體貼一點?一定要這麼刺激我?”
她還想講更硬更狠的話,但他已封住她的唇,舌尖竄入,不安分的手開始解開她胸前的襯衫釦子。
“唔……”她扭轉被他牢牢箝制住的身體,根本敵不過他的力道,逼不得已,她只好用力咬他。
“喔……”他抽開身,捏住疼痛不已的嘴唇。“你瘋啦?”
“你才瘋了!”她用力推開他。“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像什麼?”
“一個身體強壯的正常男人,”他再次將她攬進懷裡,吸吮她柔嫩的頸脖,大手覆上她圓潤的胸脯。“一個渴望你的男人……”
“狄國洸,你這沒出息的男人!”她揚起手,以全身最硬的骨頭——手肘,朝他肩上狠狠一擊。“放開我!”
他連哼都不哼一聲,像根沒神經、沒痛覺的木頭,只顧扯開她的上衣。
“我叫你放開我,不然,我們就玩完了!”她憤怒地低聲恐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