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相召一個小輩,顯得親近、慈愛,且略帶一絲欣賞。
‘奇怪,傳聞斬情道姑見著崑崙弟子一定沒好臉色,她如今怎的性情大變?’楊南見她神情溫和,渾然不似傳聞中那個暴烈焦燥的冥河掌門,心中大奇,躬身道:“弟子謹遵師叔之命。”
楊南步入花田,奼紫嫣紅的花田中,各種奇花散發出道道怡人心脾的異香,或清或淡、或濃或雅,一時間令人渾然忘我,眩然欲醉。
只是這一股泌人心扉的奇香,也能讓楊南漸漸將緊張的心情舒緩下來。
無窮妙境,道法自然!
楊南見著此間一股安祥靜諡的氣氛,隱隱體會到斬情道姑此時的心境,修道修道,非是逆天而行,乃是天人合一、無量無邊,道法修煉到最後,能與天地萬物融合為一,豈不是真正的長生?
兵宗破法,法宗隨法,法宗之旨,當在天道自然。
斬情見楊南神色怡然,沒有半點緊張,不禁展顏笑道:“久聞崑崙這一代出了個可與靈衝媲美的佳弟子,他生性霸道、行事張狂,冒天下之大不韙廣收各路妖魔,破戒在人間豎起廟宇廣收香火,可謂我行我素、囂張大膽,就連我法宗諸派也不放在他眼裡,今日得見,倒像是一個俊雅溫文的絕品君子,豈不怪哉?”
斬情說著,抬起星眸,若有深意的望著楊南,眼中又露出幾許思量之色,只是這種眼神說不上是好是壞,教人膽戰心驚,以她的實力,想殺楊南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更不用說這裡是冥河派最森嚴、禁制最多的禁地!
楊南見這師父輩的冥河掌門列舉自己以往之事,不禁汗顏,他行事霸道乃是為了斷根,收服妖魔是為了增長實力,立起香火神廟更是為了安置手下部眾,至於龍虎山麼,天元清虛神符意外得來,可不是故意與法宗過不去……
不過,之前的事也就算了,後來為靈聖真君廟立起規矩,大肆驅逐法宗小門小派,可是徹底得罪了眼前這位修為高深莫測的斬情道姑!
楊南雖然沒親手將法宗弟子怎麼樣,可靈聖真君和老螃等親兵們可將法宗弟子得罪的狠了……
楊南拱手笑道:“弟子行事狂妄,不妥之處還請師叔教誨。”事到如今,抵賴也是無用,楊南只得光棍的認了,斬情雖然不知喜怒,但還不至於真拿他怎麼樣,想必有師父步虛和玄虛掌門撐腰,她不會痛下殺手……
“嗯……”斬情道姑一雙明眸中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緩緩搖頭道:“我仔細打聽過,你本無過錯,若非辣手果決,豈能在短短時間內佔據四洲,使得數百萬裡土地上百姓安居樂業、依然為我九洲留有一絲元氣?這四洲妖魔被你一鼓而平,便是我法宗冥河派也遠遠不及,所以此舉不但無過,而是有功才對!”
“這……?”楊南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斬情道姑,他本以為見到斬情受一頓折辱還是輕的,被打得狼狽而逃才是正理,這冥河掌門居然會為崑崙弟子說話?
斬情見他一臉訝異,淡淡笑道:“你不必驚訝,崑崙是崑崙,你是你,我輩修道中人就事論事,豈可因屋而恨烏?你行事果斷剛正,立身既正,誰也為難不了你,更何況你有步虛做後盾,我就是想動你,也得仔細思量……”
斬情說著,秀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只怕,在你來的路上,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楊南嘿嘿一笑,道:“師叔說笑了,我如今身在冥河道場,性命如同一隻螻蟻,師父他遠在崑崙,如何能救得了我?師叔法力高強,怎會為難我這小小道士?”
“小鬼頭!”斬情伸出素指,輕輕在楊南額頭上一點,笑道:“你是否以為,你來我冥河便是羊入虎口,縱然不死也要吃個老大的虧麼?”
楊南在這厲害掌門面前不需作假,聞言點了點頭道:“弟子不知兩派恩怨如何,只知兩家不睦,如今孤身來這冥河玉清宮中大是不妥,只是師叔有請,弟子不敢不來。”
斬情唇角微微上翹,一臉好笑的道:“心眼極多的小猴子,虛元請你來時就是強硬一些,也不見得我會怎樣,我又不是魔界妖魔,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況且,你也不是孤身來我冥河道場,那玄虛派了幾個弟子早早就來冥河,正要將神兵令交付你手,你手握神兵令,我若動你,天下兵宗豈肯幹休?且放心大膽的在我冥河做客吧!”
她提及舊愛玄虛真人,卻奇怪的沒有半點波動,好象在說一個陌生人一般。
‘我門中也有師兄來到冥河?’楊南聽得又驚又喜,這下他可是真不擔心斬情會拿他出氣了,他呵呵笑道:“原來如此,多謝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