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王修得真我之境,卻終是超脫不了身屬之族,他雖知道這個典故,卻哪裡能眼看著龍族被屠戮一空?他合掌淡淡道:“帝君殺心太盛,非蒼生之福,真龍有罪,罪不致死!”
勾陳帝君微微冷笑道:“如此甚好,我向來便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今日出網開一面,你們哪個自認清白、不曾害過良善的,可出來一見,若是有一條龍不曾為非作歹,我勾陳就此罷兵就是!”
群龍面面相窺,有道是:人心可欺、天心難欺!
不管雜龍真龍向來都喜歡在水中嬉戲,龍力滔天,水力無邊,蛟龍一時忘情便會掀起無邊波濤,那些水上孱弱凡人何曾少過滅頂之災?不說凡人,就是狐兔山鼠、蟲蟻甲獸也死傷不可計數!
世間凡是有水之地,何時少過蛟龍?哪會不發過大水?
若要說自己真沒害過一個無辜生靈,便是哮海龍聖也不敢大言不慚!
“眾生無德,皆害生靈,何獨我真龍一族?”哮海龍王見勾陳帝君殺機騰騰的模樣,情知血戰即在當前,他輕輕一嘆,道:“我族救人勝過殺人,縱有罪過,亦可贖過,帝君何必咄咄逼人?”
勾陳帝君冷然笑道:“真龍性命便定比凡人高貴麼?依我看來,老祖造龍,為的是造福蒼生,既成禍害,就當誅滅,天道在我,我即天意,哮海,說好說歹已無用處,從今往後,天下難有龍族容身之地,若想爭勝,還是鬥敗我再說吧!”
兩人話說到這份上,已再無轉圜餘地,哮海龍王面色一冷,負手道:“如此,便請帝君賜教!”
他乃是一族之首,此刻應聲向勾陳帝君挑戰,群龍亦知此戰關係到一族生死,當即有龍子挺身而出,凜然道:“祖爺乃龍中之尊,豈可妄動?待孫兒上前一戰便是。”
另一旁,天宮弟子見帝君又要親自出手,當即湧上前來,個個出聲要代帝君出戰。
哮海龍王眼見勾陳天宮高手無數,心中也有試探深淺之意,當即望向勾陳道:“戰而有禮,古來風範,帝君既要爭鬥,不如以一對一、勝敗分明,遠勝一盤散沙、胡亂混戰,不知帝君意下如何?”
勾陳帝君淡淡笑道:“龍族有罪,海妖無辜,吾只屠龍、與眾無干,龍王此議甚好,你我兩方高手盡出,至死方休,除非我勾陳天宮弟子死盡死絕,否則絕不罷兵!”
兩人說得雖然平心靜氣,但箇中仇怨實際已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此等仇怨,非到一方死盡便絕不罷休!哮海龍王眸中殺機一顯,點頭寒聲道:“好!那便讓我族中子弟先領教高招!”
那名龍子得了龍王之命,隨即昂頭按劍,飛至空闊海上,搖身化為一條朋大黑龍,這黑龍生得極是兇猛,龐大身軀盤旋於碧水藍天之中,遍體鱗片燦爛生光,龍口生著兩排森森巨牙,他瞪開一雙碩大龍睛,望向天宮弟子群中叫戰道:“何人敢與我一戰?”
天宮子弟見這黑龍耀武揚威,上下飛舞,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血塵待要出列迎戰,卻聽勾陳帝君微微冷笑道:“一條尊者級小龍,哪用得著我親衛統領上前?哪個弟子斬龍歸來,屍首法寶便歸他所有,我還重重有賞!”
四大龍王、各大尊者俱是同個級數,這條小龍雖然厲害,卻也不過是尊者修為,既是鬥戰而非混戰,自然是同級相鬥,血塵聞言低頭退下,人宮弟子中站出一名三角臉的血袍修士,他祭起三十六柄光芒四射的藍劍徑直飛往海上,凜然應道:“我來戰你!”
人宮弟子來歷混雜,有道士、魔門子弟、散修、武者,來源林林總總、五花八門,不過,能入勾陳人宮,無一不是身經百戰之士,妖宮弟子著青袍,魔宮弟子著黑袍,鬼宮弟子著藍袍,只有人宮弟子才著血袍!
血袍,象徵著無盡殺戮、無盡血腥,非精兵勇士不足當之!
這血袍修士怪異三角臉上一對邪眼生得極是暴戾嗜血,望向矯健黑龍時不禁露出一絲貪婪之念!
龍身至寶,天地難尋,一條黑龍可比什麼靈石法寶要強過太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屠龍之事屢有人為,真龍除了法力強些、肉身堅些,一樣也要為人所屠!
若能屠龍,龍血龍身龍珠俱是世間至寶,煉成法寶實力突飛猛進指日可待!
血塵被勾陳大帝斥退,心中本是不甘,此時眼見這名人宮弟子威風凜凜的模樣,臉上一喜,道:“好!有藏修出手,定可斬龍而歸!”
人宮宮主騰雲真人灑然笑道:“藏修一向苦煉藍辰三十六劍,入得帝君門下,斬殺妖魔無數,倒是不曾斬過龍,如今可開了先例。”
藏修乃是海外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