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開始並沒有破綻。只是到了君山島後,故意模糊本來面目,又避而不見辛夫人,演得有些過了。”
“如此而已?”原來他也不過心生懷疑,小笛子暗自懊惱。早知道就不要這麼快承認。
“那倒不盡然。掌心裡那一小塊紅色的東西,你一直以為是胎記吧?”
小笛子攥緊了拳頭,皺眉,“什麼意思?”
“這塊疤痕呢,不管過去多久,一遇甜食顏色就會變淡。那是我當年試藥的失敗之作,說起來實在對你不住。”程逸岸滿臉遺憾之色,聲音裡卻分明藏著促狹,“我抱你回山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你不記得我做的事,原也怪不得你。屈指算算,你今年應該是十二歲,長得沒有半點女人味也就罷了,竟然冒充十歲的小孩子,來欺騙我純真的義弟,實在是要不得啊。”
路聞笛氣得全身發抖,放開霍昭黎,大聲喝道:“程逸岸,閉上你的狗嘴!”話音未落,揉身上前,一招“與子頡頏”直襲程逸岸。
程逸岸悠然側身躲開。她一擊未中,不待招數用老,又是一招“風過無痕”印向對方臉頰。
程逸岸這回險險閃身躲過,讚道:“果然是上佳資質,當年沒白撿你。”
路聞笛聞言不喜反怒,抽出腰間軟劍,一道白光閃過,“嗤嗤”兩聲,程逸岸前襟已破。若不是程逸岸在忙亂間退得一寸,這一下便足以開膛破肚。
路聞笛輕嗤道:“不過如此。”捏個劍訣,瞬間疾刺程逸岸全身大穴。
“我的功夫原本不怎樣,打不打得過你都無所謂。”程逸岸雖然狼狽躲閃,卻仍是吊兒郎當的口氣。
霍昭黎見情勢不對,急忙上前,欲以身擋住小笛子攻擊。他還未走到二人之間,石可風不知何時加入戰團,竟用一雙肉掌,穩穩夾住路聞笛的軟劍。
路聞笛運勁猛拔,只覺劍似插入石頭縫一般,再不能動,她不及多想,立刻撒手,復又用雙掌攻向程逸岸。招數已由方才的輕逸靈動,一轉而為厚重狠辣。
程逸岸使出逃命功夫,不斷繞著她打轉,雖然近在咫尺,路聞笛無論使出什麼招數,卻怎樣都沾不到他的衣角。
過得一盞茶時間,程逸岸突然道:“石兄,可以了吧?”
石可風心領神會,瞅準路聞笛後背一個破綻,緩步上前,一出掌便拿住她後心要穴。
“路姑娘,失禮了。”
路聞笛知道大勢已去,不得不停下攻勢頹立原地,一雙大眼睛仍是恨恨地瞪著程逸岸。
“飛猱手、荒裔掌、洗紅按茜神功——嘖嘖,全是正派中人一聽便大搖其頭的秘技。容我斗膽猜測,授命你來跟隨於我、伺機而動的,並不是辛掌門?”
路聞笛撇過頭不說話。
“你要取什麼東西我知道,但是一路製造殺戮栽贓於我,現在又要置我於死地,這是為何?”
路聞笛冷冷地道:“不能用,便毀了。”
“不是我不願為你所用,而是你找到更好用的人,不想我壞你好事吧?”程逸岸的笑容,不知怎的,總讓江娉婷等人覺得路聞笛很可憐。
路聞笛臉色稍變,飛快看了一眼霍昭黎,決然道:“哪來這許多廢話?那本‘南華心經’,我已經交給別人了,你再也拿不回去。我這裡就只有命一條,要殺便殺。”
霍昭黎被路聞笛意味不明地一瞧,心跳不知為何頓時加劇,忍不住出聲安慰:“小笛子,你別怕,好好說話,大哥不會殺你的。”
程逸岸聞言,臉上笑開了花,“你霍哥哥說得對極了!我們這麼多大人對付你一個小孩子,最多割幾塊肉吃,怎麼好意思就此殺掉呢。”他撫著下巴,打量的眼光讓路聞笛不禁微微顫抖。
“你、你到底要怎樣?”
“唔……”程逸岸抱胸對著夜空沉思,路聞笛臉色越來越難看。
“大哥!”霍昭黎急叫,生怕他想出什麼怪招來整人。
程逸岸聽他呼聲中頗有求情之意,心下微惱,更是做出一副悠閒姿態,數起星星來。
眼看路聞笛就要被迫得發狂,程逸岸才看向她,道:“天色已晚,不如這樣——咱們各自回家睡覺如何?”
“……”路聞笛舉起劍柄的手僵硬。
“不走?再不走,叔叔會把你賣去青樓哦。”一副猥褻的腔調把話說完,立刻被肘子拐了一記。
“青樓有什麼不好?”
程逸岸苦笑著看向江娉婷,“我失言,您擔待。”
霍昭黎跟著鬆口氣,走到路聞笛身前,道